第七回 看黄花夜雨谈心(2)
俱是些没体面的闲汉,分头守把,日夜等候。还亏内中有一计向高,时常把那秀童刮屁一股的,便将声息暗告秀童,秀童慌忙进内,报知玉卿,玉卿惊得面一色一如灰,慌张无措,倒是婉娘略无忧一色一,坦然道:“郎君请一自一放心,谅那邻里无有捉奸之理,等至三朝五日,不见踪影,一自一然散去,那时便可以从容回寓了。”玉卿见说,也就安心住下,只有褚贵在寓,一连等了数日,不见家主回来,心下着忙,急急走去探听消息。恰好遇着秀童,秀童便把邻近知风,等候捉奸的事,说了一遍。褚贵惊呆了半晌,只得回寓报与花氏,花氏大惊道:“既有此事,教我怎么处?”又气又恨道:“这是一自一己寻出来的。也与别人无涉。等他受些磨难,方肯转头。”又进房踌躇了一会,走出来道:“我家官人,只在早晚回来,不如等他到家,再作计议。”不料丘慕南杳无归信,那些闲汉,一传两,两传三,日多一日,倏忽间,一住月余,已是十二月望后,褚贵逐日捱望,无计可施。
忽一日遇着举人史维翰,是本地人,与玉卿同榜,又是年齿彷佛,所以气谊相投,往来会叙,曾经数次。那一日忽见褚贵,即时慌忙问道:“你家相公,闻得荣旋已久,尔还是回去又来的么?”褚贵就把前事一一告禀,史举人道:“原来却有这个缘故,为何不来早对我说。”就带褚贵到家,唤取童仆二十余人,一径直到王氏门前。史举人走进客座,高声唤道:“魏年兄,小弟在此,快些出来一会。”玉卿只认得是那班光棍赶进来,寒战战伸头一望,却是史维翰,忙与婉娘挥泪作别,趋走出来。史举人一把推上牲口,遂一闹而出。那班光棍晓得是本城史乡官,眼睁睁不敢动手,各一自一没趣一哄而散。
再说史举人直留玉卿到家,正一色一劝勉道:“年兄前程万里,为何不一自一贵重至此,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把身躯,置在险地,今已年近岁一逼一,不如留在敝居,以待新正,一同北上,兄意可否?”
玉卿满面惶恐,殷殷致谢道:“小弟深悔不能老成,致有此事,然非年兄错一爱一,几为奸棍所辱。今已公车日迫,归亦无益,就此留在敝寓,若得新一春一,随辕北路,尤为生幸。”史举人急忙置备酒肴,直留玉卿饮至更余,方令人掌灯送到寓所。花氏一见,虽有十分怜一爱一,未免带着一二分恼意,遂絮叨叨的,面叱了一顿。
是年丘慕南竟不回家,两个倒像夫一妇一一般,双双的过了除夕,到得正月初三,史维翰便来相约,遂令褚贵收拾行李,择日起程。花氏含泪相送,几番叮咛,回来必须再会。玉卿点头唯唯而别,不知一春一试便能联捷否?要知后来端的,下回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