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咏刚书评:成功是一个谜
读了本关于成功的书,有了些关于成功的想法,就随手写几行关于成功的文字罢。书名叫《做最好的你自己》,乍一看像是朋友之间用于勉励的极平常的一句话,听来就像加油或者好小子,有你的那么自然,亲切,但细品起来,这书名倒仿佛是蕴涵了蛮深刻的道理:谁都渴望成功,但似乎谁都摸不准成功的脉络;与其裹挟在追逐成功的大军里茫然前行,还不如冷静下来,自己跟自己比上一比最近耐克找刘翔做的那个自己跟自己抬杠、自己非要超越自己的广告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说来也是,许多人天天嚷着要成功,但并没有多少人仔细想过究竟什么才是成功。也许有人一心想在《财富》杂志的富豪排行榜与成功花名册之间划上等号。但他们也许忘了,成功里的功字自古就当事业、功绩讲,好像还没有哪朝哪代为它强加过金钱的义项。更何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成功的标准自然也该异彩纷呈才对。水泊梁山里英雄好汉们的成功是先过上几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活日子,然后再体面地被朝廷招安,挣得个封妻荫子、有功名、有资历、退休了还有养老金可领的后半辈子;大观圆里袭人姐姐的成功是真有哪天佛祖保佑,自己一番情切切的软语温言可以让宝玉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尊重老师、孝敬父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在一个亲近自然的摄影师看来,成功也许不过是在一个寒冷的清晨幸运地捕捉到了麦草尖端一滴孤独而美丽的露珠;但在一个正宗玉米的眼中,恐怕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冲上超女舞台和李宇春来个超级拥吻更有成功意味了
有人可能会说,像这样弱化成功标准、强调多元化成功的做法属于不折不扣的折中派,即便算不上混淆视听,也大抵有浑水摸鱼的意思在里面。也难怪,一元化的成功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把握,无论是规则的制定者、标准的卫护者还是缺少发言权的可怜的受教育者,大家都习惯于在惟一一个貌似权威、精密的成功标尺面前唯唯诺诺、按部就班。从这个意义上说,一千年前那些拼得悬梁刺股也要谋个金榜题名的秀才举子们在对一元化成功的笃信程度上并不比今天那些开口创业、上市,闭口融资、套现的年轻人落后多少。尽管这种崇尚人云亦云和随波逐流的成功法则可以轻易将人们头脑里仅存的一点儿异想天开消弭殆尽,但我却对它可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深表忧虑:如果年轻人真的被类似的思潮同化成大批在思想乃至理想上一般无二的克隆人,我们这个世界也许就要进入一个思想的核冬天而停滞不前了。
好吧,还是不说这些严肃的事情了,因为我们没必要把成功看成是一种负担。据说,success这个词在英语中的原意不过是结果、后果的意思,就像我们说完事儿或成了那么简单、轻灵。看来,老外们的思路总是要自然和坦率一些:成功差不多就是做完了一件该做或想做的事情,它不意味着你可以由此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反之,不成功也不过是缺了些成事的契机或时运,它绝不等于你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成功的机会;另一方面,一个人的成功在很多情况下也仅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是不是要把事情做完、做好,或许要取决于他一时一地的心情和兴趣,其他人没有必要越俎代庖似地对他指手画脚。与这种思路截然不同的是,中国人却总习惯于把成功和没完没了的国事、家事相连,《尚书?禹贡》中禹锡玄圭,告厥成功的成功就是一种声教讫于四海,家齐、国治、天下平的成功,五代后晋时的成功舞也纯粹是一种体现国家威严的礼仪典制,是万万不能与星空舞状元里专用于展示个性和自我的热舞相提并论的。
所以我们说,如果想鼓励年轻人追求成功,那就千万不要板着一副面孔告诉大家:你们必须成功!世界就在你们的脚下!与其用这种延续了两千多年的说教来影响今天那些早已不知道循规蹈矩为何物的年轻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