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这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而且每年都在缩小
"目标收件人":一位在波士顿工作、住在马萨诸塞州沙伦的股票经纪人。不过,在转寄的过程中有一个特殊要求。那就是参与者不能直接将这封信寄给股票经纪人;他们只能把这封信寄给他们觉得有可能认识那位股票经纪人的熟人。随后的每一位收信人都得到了同样的指示,而且都只能把这封信转寄给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那么,到底需要经过多少个人就能与完全陌生的人取得联系呢?美国已经有数亿人口,但研究发现,要让第一个发件人与目标收件人取得联系只需要六个人,这一点的确令人惊讶。这意味着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之间仅隔六度之遥。这个结果也暗示,当今社会的联系要比我们想象的紧密多了,这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仅凭口耳相传就可以迅速传播笑话、八卦新闻和流行时尚。此外,通过研究每个完整关系链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米尔格兰姆就能够大致了解20世纪60年美国社会的结构。人们更有可能将信件转寄给同性熟人而非异性,而且大部分的传递是通过朋友和熟人进行的,而不是亲戚。米尔格兰姆的发现并不仅仅适用于社会系统,同时也能够诠释其他各种不同的网络,其中包括供电网络、疾病的传播、互联网上的信息传递以及大脑神经网络的运转等。
1995年,在论及米尔格兰姆的实验时,数学家约翰·艾伦·保罗斯写道:
虽然还不清楚该如何通过研究证实这一点,但据我猜测,在过去的50年里,任何两个人之间的平均连接数已经减少了。尽管世界人口的总数量在不断上升,但随着通讯技术的不断进步,这个数字还将进一步缩小。
米尔格兰姆的传递包裹实验所具有的意义是如此重大,再加上保罗斯对于世界必将变得越来越小的猜测,竟然没有任何研究人员想要重做米尔格兰姆的实验,这一点的确非常奇怪。鉴于此,我和同事艾玛·格林宁在2003年决定与《每日电讯报》的科学编辑罗杰·海菲德以及切尔滕纳姆科学节合作,郑重考虑这个议题。我们决定在英国率先再现米尔格兰姆的经典搞怪实验,并对两种说法进行验证。首先,我们是否会得出与米尔格兰姆一样的连接数?或者正如保罗斯所猜测的那样,连接数会变得更少呢?其次,有没有可能借助这个现象来解释我在研究幸运儿和不幸之人时遇到的另一个奇怪现象?幸运儿号称他们会经常遇到一些机缘巧合,这些巧合无疑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莫大的帮助。比如说,他们会在派对上撞见某人,然后会发现原来彼此有共同的熟人,并最终通过这些联系结为了夫妻或者成为了生意上的伙伴。或者,在他们需要帮助时,看起来似乎总认识某个人,而这个人认识的另一个人恰巧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相反,不幸的人很少提到自己有类似的经历。我们想要知道,幸运的人会不会有更多"小世界"经历,因为他们认识很多人,所以会在不经意间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并因生活在其中而为自己带来了好运。
我在《每日电讯报》上刊登了一篇短文,诚挚地邀请有意参与"小世界"实验的读者和我联系。随后,100名自愿者收到了包裹,里面还有实验的说明材料以及一套明信片和信封。实验说明解释了实验的目的是确保包裹能够设想转交给特定的"目标收件人"。
我们所选的"目标收件人"不再是波士顿的股票经纪人了,而是换成了27岁的卡蒂·史密斯,一名在切尔滕纳姆科学节上负责活动组织的年轻人。和米尔格兰姆最初实验的要求一样,所有参与本次实验的自愿者和后续的收件人都只能把包裹转寄给自己熟悉的人。所有自愿者和后续收件人都必须将一张明信片寄回给我们,以便我们能够追踪包裹在国内的移动情况。
结果显示,包裹从最初的自愿者到卡蒂只需要经过四个人连接,比米尔格兰姆的实验结果少了两个人。实验中的某些关系链很好地阐释了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