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尽,既高兴又难过。我很清楚她很嫉妒,可是,我并未为之所动,反而想尽办法让她更加忐忑不安。
回来的时候,我准备好挨她一顿埋怨。但她不仅没有责备我,而且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默然无语,郁郁寡欢。当我去她家时,她照样迎上前来,吻了吻我,然后,我们便相对而坐,各想各的心事,顶多说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第四天,她说话了,酸溜溜地大大责备了我一通,说我的行为是莫名其妙的,说她不知道该对此如何去想,只认为我是不再爱她了,说她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宁可豁出去,也不忍受我的这种种怪诞行为和冷酷无情。她泪眼汪汪,我正准备请求她的宽恕,可她突然说出几句极其尖刻的话来,挫伤了我的自尊心。我也就针锋相对地顶了她几句,于是,由吵嘴变成了唇枪舌剑。我对她说,我竟然不能取得我的情妇的信任,让她连我最平常不过的行为也要疑三惑四的,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说达妮埃尔太太的事只不过是她在找碴儿,说她明明知道我对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说她的所谓嫉妒实际上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专横,假如这种日子让她受不了的话,她尽管分手好了。
“好,”她回答我说,“挺好,自从我跟了您之后,您变得我已不认识了。您想必是耍了个手腕,让我深信您爱我。现在您的手腕玩腻了,您就露出真面目来了。别人的一句话,您就信以为真,怀疑我在欺骗您,可我却无权对您对我的侮辱抱怨几句。您已不再是我曾经爱着的人了。”
“我知道您的痛苦是怎么回事,”我对她说道,“谁能保证因为我将来的每一个行为不再引起您的痛苦呢?我很快就将无权同除了您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说话了。您装着受到虐待,为的是您自己好去侮辱别人。您指责我粗暴专横,好让我变成您的奴隶。既然我扰乱了您的安宁,那您就平静地生活吧,您不会再见到我了。”
我俩气呼呼地分别了。我整整一天没有去看她。第二天晚上,将近半夜,我感到悲痛欲绝,无法忍受。我泪如泉涌。我把自己臭骂了一通,是我活该,自作自受。我心想,我是个疯子,是个可恶的疯子,竟然让最高尚\最优秀的女人痛苦。我向她家奔去,想向她跪地求饶。
走进花园,我看见她屋里有亮光,心里顿时疑窦丛生。“她不知道我这会儿会来的,”我在纳闷儿,“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昨天我离开时,她痛哭流涕的,也许我闯过去会看到她在唱歌,早把我忘到脑后去了。她也许像另一个女人那样正在梳妆打扮。我得悄悄摸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正巧房门微微地开着,我能看见布里吉特,可她却看不见我。
她坐在桌前,正在那本最初引起我对她的怀疑的日记上写着。她左手拿着一只白水小盒子,不时地有点颤抖地看它一眼。我不知道这间表面平静的房间里有什么不祥之兆。她的写字台抽屉开着,里面有好几捆信件,仿佛是刚刚整理好的。
我故意用力地推开了门。她站了起来,关好写字台抽屉,然后,含着笑向我走过来。“奥克诺夫,”她对我说道,“咱俩真像是孩子,我的朋友。我们为一点小事就吵嘴,真没劲儿,你今晚要是不来的话,我就会跑到你那儿去的。原谅我吧,是我的错。达妮埃尔太太明天来吃晚饭。如果你想骂我就骂我一顿吧,我太蛮不讲理了。只要你爱我,我就很幸福。咱们把过去的事忘了吧,不要毁掉我们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