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往事
梦中哭醒,我要用一生去遗忘她给我的伤害,要很努力才可以摆脱噩梦,让自己做一个自信快乐的人。我不能原谅她,不管她是生是死!”
麻辣烫盯着我,“蔓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重重地点头,“我相信!”
“中国人都喜欢说人死万事空,你会介意我不原谅许秋吗?”
“不!但是我希望你最终会遗忘她。没有刻意地去遗忘,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只是压根想不起这个人!”
麻辣烫轻轻地抱住我,头贴着我的脖子,我感觉有湿湿的液体流淌在我的肌肤上,我搂着她,默默地喝着酒。
我虽然知道麻辣烫有一个异样张扬热烈的灵魂,但是从来不知道她为了这份张扬热烈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阴影,又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麻辣烫一直伏在我肩头,我的半边肩膀都已经湿漉漉的,她似乎要把童年、少年时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我一杯杯地喝着酒,想着她小时候躲在角落里,看许秋和爸爸谈笑,无论她如何努力,爸爸都看不到她,她只能转身去找妈妈,却发现连妈妈也看不见她,她只能一步步退回自己的小黑屋,小黑屋里还有许秋给她备好的钉子,随时等着扎她。想到我小时候,妈妈给我做衣服,按照最时新的样式做,我穿上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买的。她自己舍不得买蕾丝睡衣,可舍得给我买蕾丝裙子。爸爸给我用破轮胎做橡皮筋,我有了一条全班最酷的橡皮筋,每次下课,我都大喊“谁要跳皮筋?”所有女生都围着我嚷“我玩”,我得意、快乐地笑着,可这么爱我的人竟然一个已经去世,一个正被病魔折磨。
不知道是怜惜她,还是怜惜自己,不知不觉中,我也开始掉眼泪,两个人抱着头,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哭了很久之后,我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麻辣烫,你能给我讲一下你第一次是怎么见到宋翔的吗?”
麻辣烫已经有七分醉,听我提到宋翔,她笑了,“五年前,不对,已经快六年了。六年前,我的肾脏出了问题,只能等待器官移植,却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器官。爸爸年轻的时候,在西藏工作时受过伤,不能捐献器官。妈妈想给我一个肾,可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手术危险太大,我也坚决不同意,我和妈在下的关系就是在这个时侯缓和了一点儿。后来我的肾脏渐渐衰竭,血压上升,压迫视网膜,我的视力逐渐弱化,到后来近乎完全失明,却仍然没有合适的肾脏。妈妈再次提出她要给个我一个肾,爸爸没有办法,只能带我们去美国,看那儿的医疗技术能否进行安全的手术。美国的医生检查完妈在下的身体后,也反对进行手术。本来已经绝望,没想到我运气很好,在美国,我等到了合适的肾脏。”
“你就是那段时间遇到宋翔的?”
“嗯!那段时间,我非常悲观和绝望,不明白老天让我来世上一趟究竟是什么用意?我从来没有快乐过,本来以为许秋离开中国,我获得了新生,可老天又让我生病,似乎老天就是要不停地折磨我。我总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和谁都不说话。我有整整三个月一句话也不说,不管妈妈如何哭着求我,我都不说话。后来有一天,我听到一个人在哭,我从来没听过一个男人能哭得那么伤心,令我都想和他一起哭。我终于从自己的黑暗中探出了一个触角,我问他:‘你为什么哭泣?’他居然听得懂中文,停止了哭声,似乎很惊讶角落里除了他还躲着一个人。大概他看到我眼睛上的纱布,就问我:‘你的眼睛怎么了?’我告诉他:‘因为我上辈子做错了事情,上帝要惩罚我,所以让我变成瞎子。’他说:‘不是的,上帝只是为了让你今后的色彩比别人更绚烂,所以现在给你黑暗。’后来我又在那个秘密角落里碰见过他,他给我读书,陪我说话,他给我的黑暗世界中投入最灿烂的阳光。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