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来
哥儿一个多月再不敢来。其他哥儿都指责大哥儿是薄情寡义的,也不知道有难同当。”
晏忆之与富良弼一同笑了起来,二人笑了一阵,忆之觉得意不平,蹙眉嗔怪道:“就你记性好,什么都记得。”
杏儿得意地哼哼笑。
说着笑着,三人往正房走来。
范宛娘听着说话声,探着头走了出来,见到二人,便在廊下站定,娇声道:“我原说外头冷,叫良弼哥哥进屋烤火,他不肯,推说院里白雪皑皑,好看的很,我却是不信的,果然是在等你呢。”
忆之反诘道:“这份兄妹情,你可是羡慕不来的。”
范宛娘撇了撇嘴,不平道:“我亲哥哥也不少,一个个都只知道关在房里读书,或是自己出去聚会,杰四哥哥虽说是爹爹的学生,寄住在此,可惜是个毫无情调的木鱼脑袋。”
晏忆之虎着脸凑了上,轻声道:“他若只是同玉祁哥哥一般庄重寡言也就好了,偏又毒舌,时常说上一两句话,能叫我噎死过去呢。”
宛娘接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
忆之与宛娘说说笑笑走在前面,富良弼保持着笑容跟在二人身后,杏儿替三人掀起帘笼举着,待三人一一进了屋,便整了整厚帘,候在了屋外没有进去。
三人进了书房,见晏纾与御史中丞,晏纾名义上的门生范忠彦正对着坐在炕上对弈。二人一言不发,全副精神都贯注在棋盘上。
晏纾正蹙眉思索,听见忆之与宛娘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进来,等她走到跟前,便说道:“忆之,去点茶来吃。”
富良弼朝二人作揖,忆之紧跟着朝二人道了万福,应道:“好的,爹爹。”然后,去取了横长一寸五分的云叶茶来,又在茶案坐定,先将茶砖放入焙笼去烘干潮气,趁着这会空,从茶灶上提了提梁铁壶,将里头煮老了的沸水浇注入兔毫盏,一一洗过一遍。
宛娘与富良弼与忆之隔案坐下,宛娘揶揄道:“忆之的梨汤难喝,点茶的手艺却是极好的。”说着朝富良弼夹了夹眼,二人笑了起来。
忆之皱着鼻子微撅了嘴,斜睐了宛娘一眼,复又露出微笑,用铁镊子从焙笼中夹出茶砖,放入石臼中,在她用茶杵捣茶砖之际,富良弼已经在铁壶中装好了竹沥水,而忆之将碎茶倒入金法曹中时,富良弼已经将铁壶放置在茶灶上,又接过手,快速而有力地推动碾轮,直到茶砖碾为粉末。这时,他一手托起茶碾,一手拿起棕刷,将碎茶扫进茶磨的磨孔。忆之旋转茶磨,一圈接着一圈,直到碎茶磨为茶粉。富良弼揭开上面那层磨扇,忆之用棕刷将茶粉扫入茶罗,又将茶罗放置在富良弼递来的茶碗上,待她将最细的茶粉筛入碗底时,提梁铁壶中的竹沥水还未沸动。
忆之与富良弼一同歪了头,对着提梁铁壶望了一会,不见动静,不约而同抬起头对望。听见宛娘的笑声,二人又朝宛娘一同看了过去。
忆之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宛娘在二人之间看了几回,别有意味地笑着说道:“没什么呀,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而已。”
晏忆之与富良弼心里明白,二人相视一笑,皆没有放在心上,只继续盯着提梁铁壶看。
过了半晌,竹沥水煮沸,又待它凉却一会,忆之这才将长长的壶嘴对准兔毫盏的碗底,先浇了少许热水在茶粉上,用茶筅搅成浓稠的茶糊。再一面往里蓄水,一面用茶筅搅动。
忆之叙水的速度先慢后快,搅动的力度先轻后重,熟练地往同一个方向搅动,一面搅,一面上下敲击,不一会便打出了一层乳白色的,浓厚而经久不散的茶沫。如此,一碗茶便成了,她紧着又点了一碗茶,与富良弼一道先奉给两位长辈,然后回过身来,又连着点了三盏,自己几人吃。
宛娘吃过茶汤,觉得美味,嗟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