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宴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你喜欢海子的诗？”

    海遥点点头，立刻抒情款款地说道：“在阳光下细细的品味，体会海子表达的爱和自由，用宏大的笔触将星光比作恋人的足镯，然后在夜晚合起开放的花瓣，用金色的诗歌把自己铸成孤单的满月，凝望天空，把爱和自由编织在蔚蓝里。”

    雪宴不屑地扯动嘴角，“就因为她把爱和自由幻想的太美好，所以在现实和幻想的落差之后，他自杀了，建议你去看艾伯哈德的实用数学手册，里面不仅罗列了数学公式，定理和概念，对数学主要科学计算全都有通俗的介绍，比这些诗情画意有用多了！”

    “你这人……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海遥嗔道，然后微笑地看着他：“你也做一首小诗给我吧，我想听。”

    雪宴的脸一下就红了，期期艾艾地，“我、我不会。”

    “行了，不逗你了，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海遥不悦地拿筷子敲敲雪宴的饭盒，“吃饭。”

    食堂后面的水龙头一字排开，零星地滴着水。

    “我来洗吧！”海遥接过他洗了一半的饭盒，挽起袖子，开始就着水清洗。

    清亮的水花在那双手上跳跃，从窗户洒进的阳光下氤氲出美丽的虹光。

    洗完两人的餐盒，海遥又取出护手霜，在雪宴手背上挤了一些，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反复揉搓。

    雪宴闻了闻手背，那是名牌护肤品的味道，然后，他情不自禁地凑到海遥脸颊旁边嗅了嗅。

    “香吗？”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海遥回过头，笑盈盈地问。

    雪宴讷讷地点点头。

    海遥温柔地告诉他，“你要记住这个牌子，海蓝之谜，因为这种香味将伴随你度过余生。”

    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像是一颗膨胀的心脏突然被打开的主动脉瓣，一直无休止地往外倾斜那些爱的恨的流淌着的液体，直到泄空里面所盛放的一切。

    两人走回教室的路上，海遥看见了这个树洞，便拉着雪宴走过来，“我曾听过一句话，当你不能再拥有时，唯一能做到就是忘记，所以如果你有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的时候，那么你就找一个树洞，把你的秘密说给树洞听，然后再用泥巴将树洞封起来，从此以后，不会有人，包括你自己，能记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她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的样子，雪宴不解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们可以试一试啊！”海遥教唆地说，“你就试一试嘛，浮生梦断，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痛苦，也让自己的不良情绪有一个疏通渠道，这样我们才可以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我保住不会偷听的！”

    然后海遥走到一旁，捂住耳朵。

    雪宴真的对着那个树洞说了很多话，说了很久很久。

    不过就在刚才，这个树洞被海遥藏了一个录音笔。

    等下课之后，海遥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树洞旁，伸手在里面摸索着。

    “咦？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用找了！”

    海遥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几步之外的雪宴，他手里的银色录音笔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你生气了吗？不想理我了吗？”海遥踩着脚下的落叶，快步追上转身就走的雪宴。

    雪宴兀自朝前走着，日光像是不那么苍白了，稍微有了一些暖色调，把天空晕染开来。

    感觉到身后女生的异样情绪向自己蔓延过来时，雪宴回过头去，看到落后在自己三四米开外的海遥。

    “我知道你不善于表达，可是你知道吗？为了你，我连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要了，我都已经这样主动了，一个人主动久了也会累的！”

    海遥情真意切地继续说道，“我不在乎流言蜚语，不怕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