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腰肢纤细的胡姬,形成了一幅热闹无比的景象。</p>
这里是长安西市,是连宵禁都无法禁止的热闹。自开元、天宝之后,这里发展日益繁盛,连带周围的几个坊也被带动,夜夜笙歌,喧闹不绝。</p>
暮春初夏的阳光照在满街的槐树与榆树上,初发的树叶嫩绿如碧玉。李舒白与黄梓瑕一前一后走在树荫下。因为李舒白穿着微服,所以黄梓瑕今天也换下了小宦官的衣服,穿上了一件寻常圆领男装,看起来就像一个发育未足的少年。</p>
他们在西市随意穿行,翻看着店铺内的东西。可惜李舒白自小用度非凡,看不上坊市中制作粗劣的东西,而黄梓瑕根本身无分文,李舒白还没给她发俸禄,所以她除了干看之外,什么东西也买不了。</p>
只到一家卖锦鲤的店内,李舒白买了一小袋鱼食,又看了看里面造型颇为别致的瓷鱼缸,似乎在思忖什么。</p>
自己不能买东西的黄梓瑕自然撺掇有钱人:“挺好看的,而且小鱼放在瓷缸里面,也能活动得开一点。”</p>
他拿起鱼缸看了看,然后重又放回去了,说:“在大的里面养着,游来游去野惯了,就不适应小的了。”</p>
黄梓瑕喃喃自语:“让它轻松一天也不行么?”</p>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反正会落到那种境地,又何必当初让它开心那么几天?”</p>
“……”黄梓瑕对这个把大道理套在小鱼身上的男人真的无语了。</p>
天色尚早,杂耍艺人还没出来。黄梓瑕问了路人,才知道虽然西市午时就开张,但杂耍艺人之流应该是会较迟一些,要趁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候才出来。</p>
眼看天色过午,李舒白终于垂怜黄梓瑕,带她进了西市最出名的缀锦楼,在隔间坐下,要了几个王府中没见过的坊间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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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中颇为雅致,只是用餐的人多,也未免显得喧闹。就在李舒白微微皱眉之时,忽听得一声醒木,酒楼内静了下来。</p>
是个说书先生正在店内,他带了一个都昙鼓,边敲边唱,先来了一段坊间小曲《戏花蝶》,然后收了鼓槌,清清喉咙,说:“各位,小人不才,今日给大家讲一讲九州八方稀奇古怪的事情。”</p>
这一出声,黄梓瑕就认出来了。他正是当时在长安城外短亭内的那位说书先生。当时一群人共同避雨,正是他说起了黄家的案子,添油加醋,荒诞不经,讲坊间轶事时,这种说书先生应该是最会哗众取宠,受人欢迎的。</p>
他一张口就说:“长安城,大明宫,大明宫中皇帝坐正中。宫外还有诸王在,其中一位就是夔王爷,大名李滋李舒白。”</p>
下面有人起哄,说:“夔王爷的故事我最爱听了,先来一段夔王率六大节度使大战庞勋的故事!”</p>
“这位客官您别忙,我先把目前的事情给说一说,此事的发生,却与当初夔王于万军之中射杀庞勋的事情,大有关系!”</p>
外间纷纷攘攘,李舒白坐在透漏雕花的隔间内,却似充耳不闻,只慢慢地吃饭,目光看向窗外行人,神情平静。</p>
黄梓瑕托着下巴,听着外面的声响——“话说,诸位可知那位夔王爷,最近可忙得很哪,这不,听说有了一个新麻烦。”</p>
“夔王爷刚破了京城四方案,又要迎娶王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什么麻烦?”又是刚刚那位客人,和他一搭一唱。</p>
“你们可知昨日下午,夔王府的准王妃,那位琅琊王家的姑娘,前往仙游寺进香的事情?”</p>
在座的人七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