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打算？”</p>

    “我们准备去扬州，姑姑留下口信，说她到了那边。”姓程的少女说。</p>

    李舒白便问她们，是否需要士兵护送她们回去。她们面露恐惧，拼命摇头，说自己不愿意与士兵同行。</p>

    李舒白想她们被叛军虏劫过来，必定怕极了军队和士兵，所以也不勉强，只示意她们捡走地上的银锭和铁钎子，说：“这是杀人凶器，你们记得清理现场。这银锭还可以换了作盘缠，拿去吧。”</p>

    那银锭上全是鲜血和脑浆，红红白白全是。听李舒白这么说，小施迟疑着伸手想拿，却先伏在地上干呕起来。还是程姓少女撕下那个死者的一块衣服，隔着衣物捡起那个染血的银锭，包起来提在手中，但手指也始终不敢抓紧。</p>

    李舒白一提缰绳，马车就此奔出。她们在颠簸的车上，紧紧抓着车辕一动不动。</p>

    一直到了徐州城外，荒草漫漫的平原上，一条官道上倒是行人不少。都是在庞勋作乱时，怕被抓去当兵所以逃避出城躲在山村里的，现在听说庞勋已死，都喜悦欢欣地回来了。</p>

    那两个少女一路颠簸脱力，脚软得连车都下不了。李舒白便伸手将她们扶下车，又叮嘱了她们要在官道上走，切勿离开大道，免得出事。</p>

    “不过，既然你们能从柳州到徐州，现在两人一起去扬州，应该也不是难事吧？”</p>

    她们都只看着他，默默点头。</p>

    李舒白便不再管她们，调转马身离去了。</p>

    就在他刚刚转过马车时，后面忽然有人追上来，挽住李舒白的马缰，抬头看李舒白。</p>

    是那个程姓少女，她仰脸看着李舒白，那张满是泥尘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清可见底，似乎还有点羞怯。</p>

    李舒白俯下身看她，问：“还有什么事？”</p>

    她咬着下唇，从怀里掏了好久，取出一支银簪子，拼命踮起脚抬高手举到李舒白面前。</p>

    “恩公，这是我爹当年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我被抓住之后，什么东西都没了，只有这支簪子，是我唯一重要的东西。恩公您日后，可以拿着它到扬州找我，我姑姑的名字，叫做兰黛。”https://www.dubenhaoshu.org</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