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心口的那团抑郁给一点点压下去。</p>

    周子秦不明白杨崇古身为宦官，对一个少女的悲剧有什么好将心比心的，蹲在她旁边疑惑地看了半天，见她苍白的脸色渐渐褪去，才小心地问：“你没事吧？”</p>

    “……没事，我想我可能是太累了。”她靠在树干上，勉强解释道，“公主交代的这个案件，好像不简单。”</p>

    “就是啊，最好的解释就是巧合，可公主偏偏一定要我们去寻找凶手。”周子秦说着，又关切地问，“我送你回夔王府去？”</p>

    “不……我想先去张行英那里，看一看……阿荻。”</p>

    “好啊，不过……”周子秦小心翼翼地问，“你肚子饿不饿？先别去找阿荻了，我给你去买一点吧，你要吃什么？”</p>

    黄梓瑕无奈地瞧了他一眼：“我想，阿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滴翠。”</p>

    周子秦跳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但眼睛张得几乎比嘴巴还大：“什么？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p>

    “滴翠离家寻死的时间，与张二哥在山道上救下阿荻的时间差不多；阿荻不肯见人，每天躲在张家院子中，而且还在半夜偷偷哭泣……”黄梓瑕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十分明显，不是吗？”</p>

    周子秦继续瞠目结舌，许久，才用力摇头：“我不信！阿荻……和张二哥这么好，怎么可能遇到这么惨的事情！”</p>

    黄梓瑕用力地呼吸着，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脚下。https://www.dubenhaoshu.org</P></p>

    树荫下的泥土上，几只蚂蚁正在匆匆忙忙地寻找着方向，围绕着她的足尖爬来爬去。</p>

    她堵住了蚂蚁归家的路。</p>

    黄梓瑕慢慢地将自己的脚移开，看到欣喜地涌出蚁穴的蚂蚁们，看到兴奋地回家的蚂蚁，也看到被自己在不觉察时踩死的蚂蚁，无声无息间粉身碎骨。</p>

    天地无情，巨大的力量席卷一切，看不见的手推动着每个人的命运，身不由己向前。或许背后主宰他们一切的那种力量，亦是身不由己，或许他们亦不知道，自己有时一个小小的举动，对于别人来说，是灭顶之灾。</p>

    她抬起脚，走到旁边的石板路上。</p>

    周子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轻声叫她：“崇古……”</p>

    她慢慢抬头看他：“什么？”</p>

    “哦……”他不太肯定地看着她平静如常的面容，迟疑地说，“没什么……刚刚一瞬间，我还以为你哭了。”</p>

    黄梓瑕仰头看天，说：“走吧。”</p>

    “去哪儿？”</p>

    “张行英家。”</p>

    周子秦立即跟着她往前走：“那，崇古，我们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是协助大理寺破案，还是……”</p>

    黄梓瑕沉吟片刻，说：“不，只是张行英的朋友。”</p>

    黄梓瑕和周子秦拎着两斤干果，沿着张行英家院子外的木槿花篱，走到坊间的大槐树下。她抬头间看见张行英正从巷子口那一边走来，心事重重的模样，低头一步一步慢慢走着。</p>

    张行英身材伟岸，就算沦落到端瑞堂药堂时，也是英气逼人，可如今黄梓瑕看着他从那边走来，却是神思恍惚，他仿佛不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是走在一条狭窄凹凸，不见尽头的独木桥上。</p>

    “张二哥！”周子秦叫他。</p>

    张行英这才抬头，见是他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哦，是……是你们啊，怎么今天有空上我这儿来了？”</p>

    “前天听你提起伯父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