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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看着林晓声从塞得满当当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又一本的账簿放在桌上,分成几摞。</p>
服侍他的小童站在纱帘旁,警惕地盯着“色令智昏”的皇帝。</p>
室内茶香缭绕,林晓声命宫人搬来一把靠椅,坐在景烨身边,道:“陛下可随意翻看其中。”</p>
景烨道:“这是所有?”</p>
林晓声道:“这是近三日的。”</p>
景烨:“……”</p>
他随手拿了一本,翻开来看,不由皱眉。</p>
林晓声道:“历年户部亏空就有数百万两,各州的杂捐乱税却是不知凡几。”</p>
景烨捏着账册单薄的纸页,不语。</p>
堂堂一个帝国,外头看着强盛无比,内里却是空空如野。</p>
景烨想了许久,道:“治。”</p>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林晓声侧头,水晶镜后的凤眸清冽如寒潭。</p>
景烨挑眉笑道:“那就想一个对付对策的政策。”</p>
凤泠下朝后回府,发现家中比平日热闹不少。</p>
丫鬟们来来往往,见他走过都笑着福身道:“爷。”</p>
凤泠停住脚道:“今日是……”</p>
领头的丫头道:“夫人请了杨家冯家的夫人过来喝茶,现正在鲤鱼池边的亭子里聊天呢。”</p>
凤泠一怔,想起前一阵凤老夫人的话,忙道:“若母亲喊我,就说我忙着,不便见客。”</p>
他话音才落,凤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已走过来,道:“爷,夫人叫您过去呢。”</p>
凤泠无法,只得随婢女过去。</p>
到了亭上,却见凤老夫人正拉着杨夫人冯夫人说话,身旁坐着杨家幺女玉英和冯家的两个女儿。</p>
婢女提醒道:“夫人,少爷来了。”</p>
凤老夫人看见凤泠便招手道:“清声过来,快见过你伯母和妹妹。”</p>
凤泠上前,拱手行礼,他一身绯色官服,衬得面容俊美如玉,长身玉立。</p>
冯家两个女孩早已红了脸。</p>
杨冯两位夫人也满意地点头,凤老夫人笑道:“我知你们年轻人,不爱听我们老人家讲话,你便带你三个妹妹去园子里头逛逛,如何?”最后一句是对三个女孩说的。</p>
凤泠要拒绝景烨擦拭,想起凤老夫人私下对他说的:“你不成亲?天底下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你喜欢的?”眼前便浮起景烨对他的笑,和每次朝他牵过来的手。</p>
老夫人摆手道:“这孩子,发什么怔呢?”</p>
凤泠回过神,看了眼面前各自端庄淑雅的女孩们,眼神黯然,缓缓道:</p>
“是。”</p>
天色将暗。</p>
景烨坐在仪元殿里,手拿一本账册翻看,时不时问问林晓声。</p>
林晓声坐在一旁,看着景烨要去拿笔,结果碰到砚台里的墨,沾了一手污黒\\\。</p>
景烨刚要开口,林晓声已吩咐小童:“去端热水手巾来。”</p>
小童忌惮地看了眼景烨,转身离开了。</p>
热水端来,景烨缓缓洗着手,殿里安静得叫人尴尬。</p>
林晓声忽然开口道:“天已晚了,陛下是回宫……”</p>
景烨便道:“那朕便明日……”</p>
“还是留下用晚膳?”林晓声拿起手巾替景烨擦拭双手,依旧是淡漠的神情,举止却自然无比,仿佛两人本来就有这般亲热厚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