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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亭秋微微后倾,伤口很痛,有些口子已经裂开了,心中却是一颗大石落地。</p>
他手有些抖,仍伸过去握住景烨,道:“陛下……”</p>
景烨低头看见他染血的布带,道:“你这药该换了,朕去叫人来。”</p>
李亭秋握着他的手不放,道:“臣往鬼门关走一趟,终于明白世人沽名钓誉,是最最愚笨之事,人一生恍恍而过,如露如电……应当及时做些顺从己心之事……”</p>
景烨越听越不对劲,手挣动道:“卿是功臣,有什么想要的,但凡在情理之中,朕容易便允了……你我乃君臣,今日念你有大功,暂不追究方才僭越之举……”</p>
“陛下。”李亭秋堵住他的话,“臣心仪于你……”</p>
话未说完,景烨已经挣开,李亭秋手按在被褥里,胸口痛极。</p>
景烨真不知作何反应,看他身上伤口慢慢渗出血来,又觉得不忍,回身匆匆出门去,叶茂还在门口守着,被他狠狠一瞪吓得一哆嗦,忙老老实实跪下请罪。</p>
景烨先对服侍李亭秋的小厮道:“快进去照顾好你家将军。”</p>
小厮忙磕头进去了。</p>
景烨回头看了一眼,挥袖对叶茂道:“跪着做什麽,回去。”</p>
叶茂忙爬起来,跟在景烨身后出去。</p>
景烨回院中的寝房里,林晓声正拿一把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往香炉中放香,闻声看过来,展袖行礼道:“陛下。”</p>
景烨心中如乱麻,草草说了句“起来吧”就往里走,却被他握住手腕道:“陛下不痛么?”</p>
景烨一怔,林晓声手指伸过来,在他唇上一抹,只见指尖上一点殷红血迹。景烨碰了碰自己嘴唇,果然刺痛,不觉尴尬,道:“一不留神把嘴唇咬破了,没什么。”</p>
林晓声手指下滑,经过他些许松开的衣襟,道:“谁咬破的?”</p>
“当然是自……”景烨低头才发现,这下好像遮掩一下都不行了。</p>
林晓声道:“亭秋这番对陛下,便是情爱么?”</p>
景烨知道他心里已清楚得很,便道:“不是。”</p>
“那如何才是?”</p>
“情爱就是……”景烨艰难地解释道,“……两情相悦。”</p>
“如何两情相悦?”</p>
“嗯……除了做,咳,做那事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拉手。”</p>
林晓声便来拉他的手。</p>
林晓声手很凉,似乎是某种病症,景烨如今因身体的缘故,过冷过热都受不得,便道:“咱们去那里说。”</p>
景烨走出两三步,觉得眼前有些昏花,要去榻上坐着,刚移动一步,忽然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p>
直到深夜,景烨才在头疼中慢慢醒来,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灯火昏黄。</p>
鼻端是熟悉的安神香味,景烨动了动手臂,手指碰到温热柔软的皮肤。</p>
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人艳丽的眉眼,几缕发丝垂落在鼻梁上,凤眼的弧度优美而锋利。</p>
景烨:“……”</p>
林晓声眉心一动,睁眼,两人对视。</p>
景烨哑声道:“什么时辰?”</p>
“不知道。”林晓声坐起身来。</p>
景烨手肘撑着床,想坐起来,发现全身乏力。</p>
林晓声倾身过来,双手穿过他的后腰下方。</p>
景烨慢慢坐起来,也未计较他如何就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