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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分明看不见太阳,行人却还是睁不开眼。肖池甯查了查导航,发现从这儿去肖照山的画廊只用转一趟地铁就能到。
但他转念一想,又不太情愿坐地铁。大夏天的,这满锁骨的吻痕让肖照山之外的任何人看见都是血亏,他们连隐藏在正经面孔下偷偷想象这一晚的道貌岸然的快乐都不配拥有。
意识到自己想找的新乐子就在于此,肖池甯难得地对自己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和同龄人相比,他可以确信自己是绝对自由的,因为不在乎。别人追求的诸如友情爱情梦想他全都没兴趣,他不担心没朋友日后会难以生存,更不担心成绩不好会没有未来,他目前唯一在乎的便是他究竟在乎什么。
现在看来,是肖照山。
然而吊诡的是,他对肖照山没有任何期待。这似乎又称不上在乎。
“操。”
肖池甯当机立断关了地图,约了个车直接回家。
家门钥匙是肖照山主动给他的,当时他说:“把我画室的门锁撬了就算了,别再把家门给撬了,现在换锁你妈出差回来进不了门。”
肖池甯接过钥匙,问:“万一我跟别人家小孩儿一样,父母说不要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你能怎么办?”
肖照山听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无所谓地说:“那是没能力的父母才会担心的事。”
肖池甯在得到答案的一刻,觉得肖照山突然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父亲。但下一秒,肖照山就直白地告诉他这只是错觉。
“你要是把家门给撬了,我会直接报警。”
肖池甯当然没有这个打算,他是个多么听话的儿子啊!
自撞见肖照山带艺校大学生回来过夜后,他这几天都没上过二楼,不动这偌大的家里所有不属于他的私人物品,没开火做过饭,没用过一楼的客卫,没再开过电视,连卫生纸都是从超市买了新的一提放在房间里自己单独用。
除了提供给他起居的空间和家具本身,他没有在这个“家”里留下任何关于“肖池甯”的生活证据。
果不其然,肖照山又忘了家里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再度放浪形骸起来。或者说,再度耀武扬威起来。
肖池甯是被木质餐椅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吵醒的。他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因时隔已久的剧烈运动而愈发酸软的大腿内侧,侧过脸注视着从窗帘缝隙里投进来的路灯灯光,背景音乐是房门外高亢的声音。
肖老师,太深了,肖老师,好舒服。
肖老师肖老师肖老师。
太有辨识度了,又他妈是那个大学生。
至于肖池甯何以得知他是大学生——他在玄关捡到过一张意外掉落的校园卡。
大四在读,设计学院所属,学的会展设计,学号最后四位是0644。校园卡照片上的男生没有了头一天晚上被月色衬托出的妖冶,面相反倒有种朴实的天真无邪。肖池甯当即鬼使神差地把这张校园卡揣进了裤兜,随后便将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现在想起来了。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在衣架上找到那条还没来得及洗的牛仔裤,把校园卡拿到手里又看了看。
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叫床声怎么可以那么难听?
一楼主卧的房门正对着饭厅,肖池甯推开门就看见肖照山站在餐桌边,正挺动着腰身把人压在桌上操。
尽管如此,肖照山仍衣物俱在,只是衬衫下摆落在了裤腰外,恰好遮住他松垮的西装裤。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似乎并不吃惊,停下动作后也不遮掩,唯一可见的反应是扭头沉沉地望着又一次突然出现的肖池甯。像是生气,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身下的男生就要狼狈得多,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