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那个破亲戚……

    苏敏官感到怀里身子僵硬，知道她依然不痛快。

    轻吻她颈后的骨节，她痒得浑身一颤，被他温柔地扳过身子。

    “熄灯了。”苏敏官提醒，“以请李大人床了吗？”

    林玉婵双颊通红，扭过头。这死变态，真会说话！

    他轻缓扳过她的脸，用鼻尖蹭她鼻尖，把她的注意力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拽回来。温柔地用指肚刮她，像洄游的鱼，循着温暖的去处探索。

    姑娘家身子娇气，刚开始那会他不知节制，常把她鲁莽弄哭，一晚上掉的眼泪比之前一年受挫折哭的还多，倦极而寝的时候腮边还挂着泪。虽然她很宽厚地表示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苏敏官还是决心我管理一，免遭她嫌弃。

    折腾几个月，到现在总算找到她适应的节奏。他学会把本的野兽栓进笼子，不让到处乱祸害。

    他在各方面都追求挑战。满足己只是低级趣味。他喜欢无声无息地掌控，喜欢感受女人身体的细微变化，欣赏她因他的动作而秀眉微蹙，难掩迷幻的神色。

    而且，谢天谢地，这方面的天赋不说超群，起码比厨要好点。

    不过最近他是忍得有点委屈。林玉婵移情别恋，每天泡在江南制造局，张闭钢铁洋行容闳曾长沙李合肥，晚上累得没沾枕头就睡熟。他哪敢唐突，每天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只抱着蹭蹭。她睡太死，醒来根本不记得。

    日算是尘埃落定。她再逃不掉。

    他满意地听到她的呼吸乱起来，不冒进，依旧关好笼子里的兽，耐心讨好她，呢喃：“啊，这里有痣，我以前没发现……”

    林玉婵艰难地聚拢神智，眼神指指面，小声道：“客房有人。”

    容闳打包辛苦，早就歇了。透过厚厚的木质楼板，听到轻微而规律的鼾声。

    苏敏官似笑非笑，忽然手一拂，咣当一声，手边一本书掉到地上。

    林玉婵小吓一跳。

    在万籁俱寂的夜，那声音显得无比突兀，还带着隐约回音。

    楼的鼾声抑扬顿挫，压根没断。

    苏敏官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拾起书，收进书架。

    林玉婵：“……”

    还要不要脸了？！人家那是劳累过度！

    她心头火起，等苏敏官再欺身过来，抬手，静悄悄捂住他的嘴。

    “好，谁先声算谁输。”

    ……………

    ……………

    “阿妹，天你在制造局考察之时，商会有人拜访。”

    “说好输了的讲睡前故事。”

    要赢还不容易？使劲咬他一就成了。

    苏敏官活这大，第一次被人在床上算计，没脾气。

    他嘴硬：“这就是睡前故事。”

    林玉婵趴在他怀里哼哼，用脸蛋贴那温暖的胸膛，手指头挠他玩。他的眉骨酡色未褪，睫毛和唇色都湿润，好像雨露中的枫叶。

    她笑道：“换一个。”

    林玉婵心里有点不明白。这时候男人不是应该呼呼大睡吗，怎他时常显得精力旺盛，思维照旧敏捷，反倒是她眼睛快睁不开了……

    苏敏官不听她指挥，拇指捏她耳廓，我行我素地说：“来的是宝顺洋行的英国助理。”

    林玉婵“嗯”了一声，睡意飞走一半，臂上泛起应激的粟粒。

    “没大事。”苏敏官平平静静地说，“达记棉花行是商会成员，宝顺花七便士一磅，买了他的几千包棉花，转头发现棉花包里掺了水。”

    林玉婵“啊”了一声，彻底被这睡前故事吸引了注意力，从他胸前仰起脑袋。

    “真的？太过分了！——等等，价格什时候涨到七便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