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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9
    转过她身子,左看右看,好像要从她脸上看“我怀孕了”个字来;又缠着让她解衫,回忆那助产士说的症状,按图索骥,检查哪里有浮肿,检查肚子有没有鼓起来,还无师通地把耳朵贴上去听……

    林玉婵受不了,再拿谈判的语气,严肃道:“我会己注意身体。但该做的事我也不丢。你不要管束我。”

    说着床穿衣。

    苏敏官无奈,轻唤:“阿妹,又逞强。回来。”

    林玉婵想这怎是逞强呢?放在现代,人家医务工作者九个月了还上第一线,没听说肚子还没显呢就天天卧床的。那是宫斗宅斗剧。

    她推门楼。肚子空空,突然觉得饿。

    苏敏官大步跟在她身后,一脸紧张无奈。

    她到旅馆一层酒吧,随便要了一盘简单的Hangtown fry(西部特色的牡蛎煎蛋卷),笑嘻嘻切开一块,叉给他吃。

    她心平气和问:“哪本医书上说孕妇从一开始就得天天卧床的?”

    苏敏官不服气,低头检查那蛋和牡蛎确实熟了,才把盘子推给她,回:“我小时候见多了。”

    苏敏官生活经验虽丰富,毕竟没照顾过孕妇。他对生孩子的印象,多数大约来于童年时那个妻妾成群的大园子——在那个香甜味缭绕的精美园林里,哪个姨太太肚皮若有风吹草动,立时得到老爷的全部宠爱,第一时间躺床上“保胎”,三天请一次大夫,还得开始天天吃补药,就连鸦片膏也换成最高级的“马蹄土”……

    虽然也见过挺着大肚子辛苦劳作的劳动妇女,但在他心里,“有喜了立刻躺着当太后”才是最优选项。

    林玉婵无语。他就是宅斗剧里长大的。这根深蒂固的怪印象,还真的不好纠正。

    她忽然想起什,问苏敏官:“你真的没有兄弟姊妹?”

    他奇怪她的思维跳跃,随答:“有过,都未满月就夭折了。只活我一个。怎了?”

    这是旧社会常态,哪怕钟鸣鼎食之家也如此。所以对他这个“香火独苗”才会看重得过分,以致早早激起他的逆反心,直接宣布把老苏家香火给断了。

    林玉婵说:“你阿妈幸好过门就怀孕。你不是说过,其他那些大大小小姨太太,困在园子里无事寂寞,无一不染上重度鸦片瘾,你老豆年纪又大,所以她才越来越不易生养,才会有点动静就小题大做地卧床不起,其实多半也是你父亲的意思。换了寻常女仔,身体健康,跑跳,谁愿意几个月都受那闷气呢?方才那助产嬷嬷不是也说,这时节,心情舒畅才是第一位的呀。”

    跟苏敏官讲话有一点好。不论怎编排他爹他祖宗,他都不生气,有时候还跟着埋汰两句。

    果然,他听了,觉得有理,找不反驳的点,只好慢慢调整己三观。

    但还是不完全妥协:“铁路工地不要去了。那里烟尘大,吃食也不干净。路上也颠簸,行车走路都不安全。还有阿福的病……别让他过了你病气。”

    “阿福他独力难支。连饭钱都快没了,还不让人接济……明天说不定还会有人来打砸……”

    “我知道。”苏敏官柔和而坚定地说,“当年我逃了,他没逃过,是我欠他的。我会管。”

    尽管酒吧嘈杂,里面没有其他中国人,他还是不觉放低声音。

    在他叛那个充斥着金钱和鸦片味道的“家”之后,天地会广东会堂就是他唯一的家。那里面性格各异的兄弟叔伯,尽管有人看他不顺眼,有人跟他话不投机,有人会训斥他、跟他吵嘴、打架……但都是陪伴他度过青春期的最亲密的家人。

    这些人,如世上不剩几个。阿福是其中之一。

    在把上海义兴全权交去之后,苏敏官专心当旅客,无欲无求地欣赏大洋彼岸的风光。唯有日,让他忽然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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