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随波逐流……

    只是为了给他未来的孩子一个合法身份。

    虽然月份还早，两人也尚未交流过日后养孩子的种种细节。但至，新生命需要有个像样的起点。

    这是两人不需明言的共识。

    阿妹告诉他，也许在遥远的将来，人以随便结婚不结婚，都以由地居生子。但他身在十九世纪，还是得“入乡随俗”，对一个无辜小生命的前程慎重对待。

    况且，这只是一个在康涅狄格等数州有效的婚姻。了这五千平方英里的土地，除非再进行一系列冗杂的文书操作，否则，他法理上仍是单身男女。

    天知道，当林玉婵听到哈特福德市长说“这个婚姻只在康州有效”的时候，那股天降馅饼的兴奋劲……

    两眼发光。简直比得上当年赚到茶叶的第一桶金。

    苏敏官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

    没办法，拴不住。命里无时莫强求。

    隔那远，列祖列宗估计也不知道。

    马克·吐温帮忙带路，把他引到哈特福德市政厅辖的婚姻登记的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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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地方长官磕着烟斗, 检查两人的身份文件，再对照这对新婚小夫妻的脸，露万分疑惑的表情。

    “1846年生, 年26岁？”

    长官怀疑地问。

    林玉婵笑了, 提包里取一沓文件副本, 都是她带来美国，以备不时之需的。

    包括1861年赫德给她签发的海关工作证明副本, 1863年接受上海房产转让的合约, 1865年在汇丰银行开的记录，1866年的孤院赞助人合影……

    长官吸了好几烟, 惊叹不已：“永葆青春的秘诀是什, 女士？告诉我，我以不收你一美元二十五分的材料费。”

    “是永远怀有希望。”林玉婵笑着回答, 拿过钢笔, 在文书上签字, “以及戒烟。”

    长官一怔，哈哈大笑, 果然熄了烟, 低头检查文书上的信息。

    哈特福德市长也闻讯从办公室赶来。他始终以为这对小情侣是一时脑热冲动。上帝作证, 他虽然是个热心保媒拉纤的大叔, 在康州结婚确实很吃亏啊！

    劝也劝不住。两个罗密欧与朱丽叶铁了心，就要在美国办完事, 好像等不及明天。

    “呃, 我昨天又做了一些功课，请容我再次向你强调一。”市长只好说, “如果想让这些州承认你的婚姻，需要如此这

    般。如果想在那些州合法, 需要这样那样……如果想让清国政府承认这个婚姻，最好先……再……然后……Anyway，手续很繁杂，也要花不钱。但如果不这做的话，恐怕你回到家乡会被人非议，甚至吃官司……具体我已让秘书写来了，你收好。”

    厚厚一沓法律建议，优美花体字抄写，占了他几个钟头的办公时间。看在中美友好的份上，免费赠送。

    苏敏官诚心道谢，然后看也不看，收进皮包。

    长官又发给他几本类似新婚夫妇须知的小册子。有一本关于婚姻生活的鸡汤谚语，一本主妇家务小窍门，一本房产广告，还有一册法律须知，特地申明了一些康涅狄格州独有的法律：比如在本州，已婚妇女以独立享有专利权、继承权，打老婆情节严重被起诉……提醒新人留意。

    “还有，”市长以为风趣地提醒，“相信毋须提醒，跟中国不，在我美国是一夫一妻制……”

    好事不门，恶名传千里。美国人早就听说在中国，富家男子妻妾成群、女人逆来顺受的文化传统，因此好心提醒，免得让他日后陷入法律纠纷。

    苏敏官脸色一沉，嘴角浮起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