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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烈吻上
厅,上桌的菜口味从清淡到微辣,路柔看他似乎也没胃口,动筷次数很少。

    出窍间,便听他对她说。

    七天一万,加了叁千。

    她苦苦地笑了笑:谢谢。

    江漫花钱一向大方、随意。他有这资本,也有着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清高,演奏从来免费,钱当废纸来发。他和那些说我从来没碰过钱的人不一样。

    转账那一刻,路柔没有多仰慕。普通家庭的她,只突然有了对他们身后无形界限的自鄙:

    一个有权有金的他,一个乡井小民的你。你能给他什么?他缺吗?他看得上吗?你给得起吗?就你?就你?你和看上他的那些有什么值得他觉得不一样。你以为你多不一样,到头来全都一样。

    路柔的心情完全沉下来,沉到了底。

    他们之间有一段很长的安静。

    抬了眼,这时,路柔才发觉江漫一直盯向对面较远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她发誓,那女人没她好看,但江漫看了很久,失神到她说的每一句都没有回应。接着,他起身,直接走到女人附近,热情地聊起了天。

    聊的什么,听不见。但她能看到他脸上的满足。

    聊了多久,不清楚。她只知道菜全都冷了。

    路柔起身,把帐付好,站在门口望了他一眼,看他毫不理会她在离去,看他第二次顺其自然地将她扔下,就弃在饭桌上。

    她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一段,停了。路柔看着橱窗里的倒影,看这个为江漫装文静典雅的女子,看清她的自我感动,看她自寻死路。她自嘲:其实白江早在她搬进去的第叁天就警告她了。她说我看见你从江漫家出来买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路柔,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的专注是不是?你觉得这种专注是专一的表现,觉得总有一天会用到你身上。

    路柔没开腔,也没点头。

    白江:我一直喜欢你的胆大,你认定了就绝不轻易放。别的男生我都看好,可江漫路柔,我是真的劝你。他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只爱他的理想。你想想我,我和他处了两年,会古筝,和他兴趣几乎一模一样,可结果呢?他连手都不牵一下,还祝我跟别人好好过。如果不是我对古筝还有点用,他会来找我?

    路柔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连古筝都不会,还妄想要他的青睐?

    白江苦笑:他让女人自己燃烧,再自己熄灭。

    所以,趁只是喜欢,赶紧调头。

    现在,走过橱窗,路柔站在桥边吹风,理好吹乱的头发,慢慢嗤笑。

    她笑说的话,永远比做的事容易得多。

    ——

    那是深夜,她喝了叁瓶酒,手里拎着一瓶,一直往小区路上走。

    路柔十分享受酒后微醺,一看过去,世界都软绵绵了。软得她想亲近,于是她蹲下,背靠着墙,灌一口酒,看月亮。

    看这颗星飘到那方,她突然不稳地摔了下,抬头,才发现她蹲的地方是江漫家。

    别墅已经关灯了,周围只有路灯光,她知道,这个点,他已经睡了。

    他倒是睡得安稳。路柔心里是怨,有怒气,还有着赶不走的忧郁。她仰头,歹毒地咒他明天就穷困落魄,好让她自私地圈养他,干他。让他情人呢喃般唤她名字,蹭她、求她、哄她。艹。

    路柔。江漫突然隔着门叫她。

    她一下心就酸了,擦着眼角:啊,你叫我?

    还不回家?

    我看月亮。

    “不早了。”

    她起身,靠着墙:你不用管我。”

    看她要走,他问:要去哪?

    不去哪。路柔打了酒嗝,忙捂上嘴,不愿他听到这声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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