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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白纸
漫有点好笑、有点叹气:你看,她没变,还是好色。

    他们走过时而繁华、时而贫瘠的街道,有时人来人往,有时鸦雀无声。在乌白的天色下,他们的谈话像朋友叙旧一样,路过每一根电线,踏过每一条尘土飞扬的人行道,掠过每一张五彩斑斓的广告牌。

    离开北城后,你要去哪?

    不跟你说。

    小气。

    过一会儿。

    路柔:真不说?

    在乎我?

    嘁,我在乎?

    耗时两个小时,江漫的脚又累又上瘾,手也有点酸。他搜出路柔的钥匙开了门,脱掉她的鞋袜,将她小心放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目光呆呆的。

    路柔。江漫叫着她名字。

    嗯?她迷糊地应着。

    路柔。他还叫。

    听着呢。

    小骨头。

    什么,骨头...她说话不清。

    走了。

    嗯。

    你有话吗?江漫说。

    空气静了一下。

    门关好。路柔说。

    .

    一月的13号,下了小雪。

    北城机场的上午,人满为患,大包小包拎着手中的人群,扶着、挽着、疏远着,纷纷走向机场入口。

    林凉眯着眼,看了看手表。

    大概11点13分,人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鹤立鸡群的江漫被他眼睛抓住。

    两人去到机场一处安静角落,林凉开口第一句便呛他:你穷,还坐飞机?

    江漫:余洲买的。

    林凉:你以为我信?

    江漫只是笑笑。

    来机场前,江漫跟余洲通了电话,说明了要远走,要与他暂时掐掉一切联系,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看到江漫身边仅有一个灰色的13寸行李箱,林凉又问:你装穷的事没被她发现?

    江漫谦和的眉目下有几分玩世的笑意:我哪有钱?

    林凉也分不清这笑是真是假,只能叹他跟个金钟罩似的,什么真心话都不会轻易被别人撬开。

    北城的南北街是老虎钉,也是地产业的香饽饽,还掺带着他的私人感情。自打算拿下南北街那块地后,林凉找了不少人融资入伙,一方面也是拓展人际关系,特别是江漫,都说是江家不太受宠的人物,私生子都不算。

    因为他找上江潮,江潮提出愿意加入南北街项目,前提是要林凉游说江漫参与,最后南北商业街修建完毕后,江潮的所得收入全归江漫。林凉这才知道,江漫是江潮的亲生子。

    不然以江潮的脾气不可能让江漫待在族谱整整二十七年,只是他太恨苏蔓,这无法消解的怨怒便迁到了江漫身上,但他又无法相信苏蔓的背叛,还存有幻想,交织、矛盾,索性鸵鸟头埋沙,逃避这件事,也就选择了无视江漫。

    江漫的亲子鉴定,是许婉的暗箱操作。她看不惯苏蔓已久,当初江潮不顾她的意愿娶进门,导致她跟苏蔓叁天两头的吵,最后为了永绝后患,江漫便成了两人对峙下的牺牲品。直到十一年前,苏蔓去世,江潮从她的死讯中苏醒,心血来潮,才重新鉴定了父子关系。

    但那时,父子之间的冷漠如隔冰山,江潮又拉不下脸与江漫认错,毕竟家长都是老子,只能间接补偿江漫,他读大学那栋别墅,还是他委托江阴以她的名义赠予的。这些年,江潮都在暗中补偿江漫,江漫能在音乐界有所声望,也离不开他的扶持。只是江漫拒绝他的提议与甘雾结婚,跑去哪个山沟沟跟一个家境一般的女孩过日子,江潮的家长权威受到冲击,一气之下不再想管江漫。

    可两年前,江漫求他某一个工作位置,这孩子,平时傲得连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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