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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上威胁浇花穴,桌前犹疑春水决
    【第叁十四回】穴馋酒

    瓦上威胁浇花穴

    桌前犹疑春水决

    ————————————————

    “飞飞怎么还不回来……”白芍罩着薄薄春衫,在屋子里头焦躁地踱来踱去,衣摆掀起轻风,飘渺了蜡上烛影,“那笨鸟,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也不知那鹧鸪哨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他也未曾告诉过我……啊!”

    他忽地想起另一种可能,小拳头又气呼呼攥起来了。

    “差点儿忘了那采花贼没有家!他的家,恐是在那千家万户的小姐闺床上!可是……”脚步渐慢,眉头又凝起来了,“可他不是同胡女说过,要为了我,舍弃旁的杂花杂草、莺莺燕燕的么?”

    “哎呀!采花贼的信口雌黄哪儿能信!兴许,只是见那胡女长得丑,又不忍直言拒绝、非要扮作假深情,拿我来搪塞罢了!”白芍这气得一跺脚、一挥袖,屋里的蜡烛,可是真的灭了。

    正当此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头顶上传来。

    白芍赶忙抬头,只见屋瓦被揭起一片。瞬时,有一道皎月的清光,如同出尘的霜箭,从屋顶上射下来,将屋内的昏沉夜色劈开,恰恰好,在白芍眼前的桌面上,映下了一圈绝美的光痕。

    “谁!是谁在上面偷偷摸摸!”他喊。

    虽暂时看不见屋顶上那人是谁,可白芍觉得,那漏下的一束天光,好似在困住他的鸟笼外,打开了一个口。这一幕煞是熟悉,他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心里头并不慌。

    “嘿嘿,是我呀宝贝儿……”男音调笑着答,果然是鹧鸪哨那混球!

    鹧鸪哨来了,他真的来了!原以为过几天才会回信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迅疾。他是因为收到飞飞送去的书信,读懂了那个“想”字,所以立时叁刻、马不停蹄地赶来看自己么?

    一想到此刻的鹧鸪哨,并不在别的姑娘床上,而就在距他咫尺的屋头,白芍心里的惊恐、委屈、担惊受怕、魂不守舍,全像是一扁担的石头落了地,只剩下暖洋洋的宽慰,和亮晶晶的欣喜。

    可他还是要嘴硬的,就算是死鸭子,也必须要嘴硬的:“哼,你来干什么?我在信里明明白白地说了‘我恨你’,你是哪只眼睛瞎,豆儿大的字看不清楚么,专程上门来找骂的是不是?”

    “是么?那我可走啦。”瓦片动了动,鹧鸪哨像是站了起来,用鞋子踩的。

    “诶!不准走!”白芍急了,这头儿还未编好理由,那头儿倒先叫出了声。

    “嗯……?”鹧鸪哨蹲下来,将一张笑颜凑到瓦缝口,“在下忙着去陆员外府上偷香,恰好路过白府贵宝地,想起这房中有位故人。多日未见,不知他思念在下与否,特来打个招呼。既是找骂,那在下也不自讨没趣,大有打扰,就此告……”

    “辞”字尚未脱口,白芍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湿了睫毛。

    他拼命眨巴眨巴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的声音在喉咙口打转:“鹧鸪哨你……你为何要这样欺负我……你究竟有一句实话没有……有一句实话没有……”

    呀!小可怜儿又哭啦?一日连观两回雨,想必不久便得见彩虹。

    “一句”实话是真没有,但鹧鸪哨决意说“半句”实话:“好好好,不哭不哭。我老实招供:在下才不是去采花,在下是特来浇花的,浇独属于我的那一朵小花儿……”

    “独属于我”那几个字,像是条吸泪的巾,总算把白芍的泪珠给吸干了。

    他明明心里甜,却还要不满嘀咕道:“什么浇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管你要采花还是浇花,都该去你的万花丛里寻。这儿只有一位不解风情的‘故人’,你来这儿做什么呀?”

    “非也,非也。”鹧鸪哨从腰上解下酒葫芦,这是他原打算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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