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happytogether
寒风中站了会,纪月说,“我去寄明信片。”女孩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明信片很多,大家都买灯塔或者邮局照片的,而纪月选来选去,却是选的一张全是企鹅的。
台湾女孩看到了,口气里有些遗憾,“挺遗憾的,没能看企鹅,这个时候,企鹅都去南部产卵了。”
纪月想,人生怎么会只有这些遗憾呢?
买完明信片后,她提起笔,却突然不知道写什么了。梁辀说,他曾经也在这里写了张明信片,却没寄出来。她听了,整个人缠在他身上,问他为什么,他想了想告诉她,没有勇气。
现在轮到她提笔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了。
她抬起头,看面前的墙,墙上贴着很多照片,一个人的,几个人的,年轻的,年老的,照片上写着留言,有各种语言。
过了会,她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梁辀:祝你未来工作顺利,生活顺意。”
邮票也很可爱,都是小企鹅,按照邮资,贴了整整齐齐一排。那个站长老爷爷特地选了不同的企鹅邮票贴在上面,最后,敲上企鹅图章。
她拿着,扔进外面的邮筒里。扔进去的一刹那,她在想,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把信件扔进邮筒时,都会饱含着对回信的期待。每一天都期待着,然后,也许是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
不像现在,人的期待,在看到已读不回后,就立刻消失殆尽了。
南半球的冬天,黑夜来得一如既往的早,梁辀和同行的伙伴离开餐馆的时候,乌斯怀亚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照映在路两旁的积雪上,灯杆拉成长长的斜影,难得到陆地上,同行人商量着要不要在市里逛一圈?
梁辀对小镇夜生活没有什么兴趣,无非就是去仅有的几个小酒馆里聊聊天,然后喝一杯,他想,船上60多天,还没聊够吗?
纪月和台湾女孩小卉从国家公园回到市里时,天已经黑了。她没有再去那个中餐馆吃晚餐,而是说两个人可以去吃帝王蟹。女孩开心地接受了提议,结束时,纪月主动买了单。女孩想和她AA,她笑着摇摇头。其实,中午时,她就想尝尝了,只是一个人实在吃不下。
分别时,女孩走了两步,回头,“明天见。”
她点点头,“明天见。”
酒店在市中心边缘,背靠森林,一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大海和码头,而现在,只能看见码头的灯,向一条灯带,一直延伸到海里。纪月趴在窗台上看了会,又开始下雪了,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瞬间融化,她开始担心明天的天气了。
不过,幸好,第二天一大早雪就停了,空气中还弥留着雪后的清新。不过,只是站在玻璃门后,她就感觉到扑面的凉意,赶紧戴上毛线帽。
台湾女孩已经在码头入口处等着了,远远一见到她,挥起手。果然,所有的游客都是选上午的船。码头上的人,比起昨天多了不少,还有人在售票处排队,问有没有多余的船票。
纪月走过售票亭时,那个阿根廷老人摘下礼帽,微笑着颔首,“祝你度过快乐的一天。”
她笑着,也摘下帽子,回了句西班牙语的“谢谢。”
小卉做了很多功课,一路上在和纪月说今天的行程。她一边戴帽子一边听她说话,看见码头除了那一艘艘小船,今天突然多了一艘庞然大物。
所有游客都在看,他们站在船前拿出手机拍照。走近一点,就能看见船头位置的船舷上写着硕大的中文‘雪龙号’,纪月一下子就有点骄傲,她突然打断女孩的话,“看,我们中国的科考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科考船,中间的甲板上架着起重机,船尾有个大圆球,就像天文台那样,是船上的气象中心。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