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也确实差不多。
这个妯娌是她挑的,跟着丈夫外任诸暨为官时,她一眼就相中了楼氏,斯文娴静,爱诗爱文,倒与家中三弟正相配。
两边说合,定下的亲事。
进了门之后,更是事事关照,如今看她都讨了儿媳妇,轻笑一声:“是比你初进门时,要沉稳的多了。”
裴三夫人这个年纪了,不意还能听见大嫂这样说她。
“刚进门就遇上这样的大事,我看她既不慌乱也不委屈,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小小年纪处变不惊,颇有些泰然豁达的意思。
裴三夫人眉梢都弯了:“可不是,我安慰她,她倒反过来宽慰我,说这些事不因人力左右,不必挂怀。”
“六郎得佳妇。”裴大夫人微微一笑,“你呀,能享儿子儿媳妇的福了。”
好在她回来吃喜酒,要是这回没回来,还不知那一位要怎么折腾呢。
如今六郎是官身,她又在家坐镇,倒没闹出什么来,只盼着大爷赶紧回来,他们三房人家能一起拿个主意。
“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要分家。”
裴三夫人把这话告诉了阿宝:“你跟观哥儿说,咱们不计较那些。”
阿宝依言回去,刚走进留云山房院门,就见裴观点灯坐在清水平台上。
一见她就立起身来,当真在等她回来。
第99章 儿孙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观提着竹结灯笼向她走来。
阿宝立住了不动, 春夜月色水色与灯影交融,那只画着竹叶的灯笼,晃晃悠悠似被风吹到她面前。
“累不累?”见她一身春罗裁的孝衣, 怕她穿得单薄:“怎么连斗蓬也不披一件?”
裴观将灯笼递到阿宝手中, 解下自己的斗蓬披在她身上。
阿宝根本不畏冷,走了这一段路, 脚心都发烫。
她刚要拒绝, 抬目就见裴观神色关切, 红唇轻抿, 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替她披上竹绿色的斗蓬, 他还替她在襟前打了个结。
他的披风比她的长些,拖到了地上,倒将阿宝整个人都衬得娇小了。
裴观替她拢一拢披衣,这才又挽住她的手, 往卷山堂去。
戥子跟在后头直翻白眼, 等着瞧罢,就这么一步一挪,不等到进屋门,阿宝就得热得出汗。
阿宝果然出汗了, 裴观攥着她的手掌, 只觉得掌心汗津津,他低头看了阿宝一眼。
阿宝也看了看他,憨笑一声。
抽出手掌来,在他袖子上抹了两下。
裴观闷笑出声, 在水廊中站定了, 侧身又替她将斗蓬解下:“你怕热怎不说?”
阿宝嚅嚅, 想说又说不出来,戥子还站在身后呢,她不好意思说。
戥子提着灯笼,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又往前去,阿宝这才凑到裴观耳朵边:“我喜欢你替我系斗蓬的样子。”好像此时此刻,只这一件要紧事。
她说这话时,神色一派天真,并不为这事羞耻,只是告诉他,“她很喜欢”。
一对星眸望向裴观,似有火苗簇簇跳动。
裴观十六岁便守父孝,他原先从未觉得守孝时禁口欲、身欲是件苦差,世间有何味何色不可戒。
可当此时,他却喉间滚动,心中不住默念“身贪细滑,意起虚妄,舌…贪滋味,如是等罪,无边无量。”
阿宝哪知他心中默念道经,说完还一把挽住他,笑着往卷山堂中去。
卷山堂内早就备下了热水热茶,和卷子点心。
守孝不能食荤腥,可没说不能吃甜点心,大厨房里预备了好些送来,燕草摆了个五色梅花攒心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