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戥子结香两个互使眼色,柜门开了又关,衣架子上挂了好几件衣裳。
“带几件薄衣裳,七姑娘怕冷,屋里炭火烧得热,少夫人每回去,都要出汗的。”
“那得带几瓶枇杷露去,每天喝一碗润润肺,上回就呆了半天,回来便咳嗽。”
两个丫头一搭一唱。
裴观情知这两个丫头帮衬着主子,这些都是特意说给他听的,阿宝什么咳嗽过了,他怎么不知道?
可他还是放下书卷:“也不是不行。”
戥子使了个眼色给结香,两人又退到飞花罩外去,放了纱帘掩嘴偷笑。
许知远正忙着明岁春天当新郎倌,他娘叫他亲力亲为,他就真的盯着工匠粉墙换瓦,还自己拾掇院子。
“这芭蕉下得放张竹榻,夏日里好乘凉。”他院中的芭蕉高过人头,摆张美人榻,往后让裴姑娘在此读书。
贺妈妈跟去裴府送聘礼,打听出裴姑娘怕寒。
屋里地龙也都要新修一遍,免得冻着她。
许知远也颇听过些婆媳不和的传说,忙得满头汗时,还问来给他送汤的贺妈妈:“我娘有没有说什么?她会不会觉着不痛快?”
贺妈妈看了他一眼:“少爷又不是头天当夫人的儿子了,还不知道夫人,你娘只会觉得你越出力越心诚。”
白茭举着裴府的帖子送到许知远跟前:“舅爷送帖子来,请少爷过府!”
许知远听了,先咽口唾沫:“内兄不会是要考我的学问罢?”
第189章 见面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三夫人听说儿子要请许知远过门, 便知道他在弄什么鬼。
两家亲事结得这么干脆痛快,远远让珠儿看几眼,那也没什么, 总得叫她知道嫁的人是圆是扁。
“比我强些, 我那会儿什么也没瞧见,就这么定了亲事。”裴三夫人虽骂丈夫瞎写诗, 可她定亲前没能见着裴三爷的人, 只看见了裴三爷写的诗。
偏偏就是那诗入了她的眼, 这才点头许嫁。
辞别父母嫁到京城, 离京城越近,她越是慌, 万一写诗的人不是个年轻才俊,是个麻子脸可怎么好?
那会儿她兄长安慰她:“莫慌,我见过裴家老大,他生得很是斯文, 想来弟弟也不会是个麻子脸。”
弟弟麻不麻, 看哥哥又怎能知道?
裴三夫人依旧惶然,兄长等船靠岸边时,下船买了好几串糖葫芦来哄她。
她拿到糖葫芦就哭了一鼻子,兄长还问:“是不是糖葫芦不甜?”
糖葫芦哪有不甜的, 是她想到往后嫁了人, 不知道丈夫会不会买糖葫芦哄她,到这时才惊觉离家太远。
直到洞房挑开红盖头,裴三夫人一颗心才落回肚中。
裴三爷倒说不上多么英俊,只是满身的书卷气, 裴观身上的书卷气, 就是像了他爹。
连裴珠也是一样, 气度上像了她爹。
陈妈妈听了,也想起旧事来:“我记着夫人出嫁前,也想问,又抹不开面。”
“那会儿年小,哪想得这许多,也没想想,要是诗是找人代写的怎么办?难道花轿还能打道回府不成?”
家里能拿诗给她看,亲事就已经作准了。
裴三夫人想到年轻的时候就笑起来,因这些旧事勾动心绪,忽地叹道:“这会儿都过了冬至了,街上有卖糖葫芦的了罢?”
“早就有了,天儿一冷街市上全是扛着草垛的小贩,夫人想吃,叫厨房里做罢,自家做的才干净。”
“让人到外头买来,自家做的,不是那个味儿。”
门上只听见吩咐要买糖葫芦,也不知买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