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
文尔雅:“我是萧绎。”
曼琳如雷灌顶,身子定住了:“你是储君。”
储君萧绎从未出现在人前过,儿时伴随段香君参加重大节庆活动,也是一道模糊的影子。
五岁之后,他就从众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而那个时候,曼琳还没出生。所以她的印象中,储君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只要段香君在,储君永远只是一个符号。
既然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解决,曼琳拿起了筷子,如果再拿晚半分钟,她怀疑自己的胃会自我蚕食侵吞。
萧绎办得很周到,不光赋予了食物色泽形状,还将它的味道淋漓的附赠上去。
曼琳知道自己吃得万分的狼狈,可是顾不了那么多,鸡汤她一连喝了两碗,空虚的胃部终于填满了热流。
吃完她就吐了,踉跄着身子摸到一块石头后面大吐特吐。
吐完之后,身子像是脱了线的风筝,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软软地就要倒在地上。
一具结实温热的躯体接住了她。
萧绎将她打横抱起来,看那脸色,轻松至极的模样。
观察的目光逡巡过后,曼琳混沌地听他说道:“你发烧了。”
曼琳嗯了一声,几天内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压力让她忽略了身体的不良反应,一旦这些情绪松懈下来,高烧和炎症顿时纷至沓来。
她的神志已经不大清醒,躯体在他人的身上如一块浮木,四肢软绵绵地提不上丝毫力气。
没过多久,她躺进一处柔软地地方,头疼欲裂中曼琳瞬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虾米,自己似乎被丢进一口装满了开水的铁锅。她翻来覆去地想要抓东西,呼出的空气似岩浆一般,喉咙里呜咽着无序地喘息声。
几乎每一秒都是巨大而痛苦的煎熬,仿佛肉体软烂如泥,仿佛有钢丝插进脑子和关节中。
辗转反侧中,左臂撞到,她终于痛叫出来。
跟着一起出来的是眼泪。
柔而清浅的声音忽然流进她的耳朵,有人在跟她说话。
萧绎跪坐在床榻边,单手擒住那条已经没有生命力的手臂:“你受伤了,很严重。”
曼琳掀开沉重地眼皮,视线所到之处一片明明暗暗,萧绎背对着外面的绿色丛林,脸部在阴影之下。他解开了曼琳臂膀上的布带,煤油灯靠近那里,一截尖锐的骨头已经戳穿了皮肉,生冷地刺向上空。骨头附近冒出泥沼形态的红红黄黄,那里已经烂得千疮百孔。
她努力地仰起头,声音像是找了火,说出自己的请求:“你这里有手术刀吗...没有的话..刀也可以,还有酒精....”
萧绎摇摇头:“没用。”
曼琳跌下去,对方的手掌及时地伸过来,拖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缓缓地放倒。
一簇火焰,或者说是蓝色的火光,集聚在男人修长的指尖上稳定的闪耀。
指尖朝她眉心轻轻一点,曼琳恍惚间周身猛地一轻,陷入了酣畅舒适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