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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您可不能置气,快去淮王府同殿下认个错吧。”
梅庚手一颤,晕出极不和谐的墨迹。
“你说……什么?”
微妙的语气中,掺杂着几分憋屈幽怨。
他哪里敢惹那位小祖宗,龙着哄着都来不及,分明是那小家伙因公赶他回来,实在冤枉。
刘管家板起脸,加重语气,“王爷,淮王殿下身子弱,若是伤心病倒可如何是好?”
——说得和真的一样。
梅庚扶额,“小策忙于公务,本王不愿他分心方才未去瞧他。”
刘管家:“……”
——
淮王府,灯火通明,映无边雪色。
本该忙于公务的淮王殿下窝在软榻上,手中一把精巧刻刀,视线专注而认真地盯着手中一小截乌木,面色紧绷,严肃冷峻。
原本白皙劲瘦的双手已然遍布细小伤疤,新新旧旧交错着,似阳春白雪间纵横着的枯枝。
一旁伺候的五味忍不住道:“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策耳尖微微一红,余光瞥了眼系在腰间的红玉梅花佩,抿唇笑了,没应声。
丑时已过,夜深星阑,烛火摇曳明灭。
一道黑影自淮王府院墙翻过,迅疾如雷,身法鬼魅,守在暗处的暗卫骤然现身,清冷剑光于夜色下纵横灼亮。
玄袍男人面色一凛,以袖中匕首挡去,冷声道:“是本王。”
“属下得罪。”几个暗卫一怔,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室内烛光昏暗,梅庚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又迅速将门关好,免得寒气侵入,绕过屏风一瞧,软榻上的青年正睡着,睡颜一贯的乖巧无害,烛光下的侧颜精致而温驯。
梅庚静静望了片刻,走近时才发现他眼底的乌青,心疼之余又是无奈,替他将褪下去些的薄毯盖好,俯首于光洁额心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糅合了疼惜与思念的亲吻。
小家伙似醒非醒地睁开了眼,抿着唇发出声奶猫似的轻哼,不过是片刻,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睡过去。
姿态堪称毫无防备,在他面前的楚策一向如此,又软又甜,像是会勾丝的糖,甜腻腻的,扯不断。
——太可爱。
梅庚心头骤然一挑,满眼的无奈痴恋。
书案上摆着楚策堆积如山的公文,推行新政极其艰难,小家伙一力要求减免赋税,重视农耕,寒门入仕,已惹了大批权贵不悦,而今朝堂之上洛王党虽算不上一手遮天,却也已然压制淮王。
又安安静静地盯了小殿下好半晌,梅庚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坐到案前,提笔落墨,落笔行云般地替他写起变法事宜。
窝在榻上的楚策悄悄睁开眼,满目清明,怀里搂着乌木和刻刀,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便要被他发现了。
夜将尽,西平王如来时那般轻手轻脚凑到小殿下面前,轻轻吻了下额心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此这般,梅庚每夜来时,都能瞧见小家伙缩在榻上睡着,便悄悄替他处理好公务,不愿打扰小家伙,便默不作声地回去。
——左右小家伙瞧见那些字迹,也会知道他来过。
处理公务时他也会着墨一两句情话,字里行间皆是缠绵情意,行云流水般铺写在一张张纸上。
楚策便一张一张地收好,极其珍视。
——
上元佳节,元宵灯会,孤月悬于清辉夜空,满城灯火白如银,楼阁树枝挂灯万盏,流光溢彩,烟花炸开,似繁星若雨,火树银花。
大楚国风保守,但上元节时却随处可见男女并肩而行。
人潮中,玄色长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