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的情况,只是这会儿当面聊,骆静语能感觉到,除了年龄相当,他和常婷的人生轨迹还是有不少差距。
骆静语只有高中学历,没读过大学,通俗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稳定的工作,相比起本科毕业、目前在区残联端着铁饭碗的常婷,他的条件要逊色许多。
常婷:【我不是独生女,还有一个弟弟,他是健听人,你呢?】
骆静语:【我有一个姐姐,和我一样是聋人。】
常婷微怔,高元大哥是肢残人,听力没有问题,手语却很流利,他说想把自己的小舅子介绍给她,常婷没想到他的妻子居然也是听障人。
通常来说,听障人是有自己的圈子的,恋爱结婚很少找健听人,因为沟通交流沟壑太大。如果高元的妻子和小舅子都是听障人,那么就关系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常婷沉思了一会儿,掠掠头发,打手语时都带着犹豫,手势不那么轻快。
常婷:【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和你姐姐为什么都听不见?】
骆静语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了,回答得很快。
骆静语:【因为我和她是遗传的,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和奶奶,都是聋哑人。】
常婷脸色变了,骆静语知道这就是骆晓梅说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有分寸”。但这是事实啊,哪儿瞒得过去?他脸上依旧带着坦然的笑,眼神温和地看着常婷。
常婷:【我是后天致聋的,四岁才听不见,因为用药不当。】
骆静语:【我是先天的,从来没有听见过。】
常婷抬起双手,似乎还想表达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表达,两只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还是骆静语接了下去。
骆静语:【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再遗传,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姐姐结婚了,但还没生孩子。医生说需要进行基因检测才能知道她是否带有遗传基因,如果有,就要看遗传概率。我们家的确有先天性耳聋遗传史,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介意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要好好考虑,从我个人来说,我更倾向于不生孩子,我不想赌。】
常婷很认真地看着骆静语的双手在面前翻飞,一大段手语打下来,她沉默了,在骆静语意料之中。
几分钟后,她说自己还有事,要先离开,骆静语也没说什么。
常婷离开后,骆静语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小吃和布丁,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这家店的鸡蛋布丁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入口爽滑,骆静语吃完自己这份,又把常婷一口都没动的那份拿过来,全部吃光。
常婷的顾虑,骆静语再懂不过。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优生优育的概念在城市里早已深入人心。对于结婚生育,爷爷奶奶辈和父母辈的想法很简单,觉得骆静语无论如何都要结婚生孩子,所以老妈才会锲而不舍地逼他去相亲。
遗传?怕什么!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骆静语和骆晓梅现在不都过得挺好么?
骆晓梅没有找聋哑人结婚,在他们这个被先天性耳聋阴影笼罩的大家族里已经算另类。骆静语和姐姐讨论过生孩子的问题,骆晓梅说她打算试一试,因为家族里的案例说明遗传并不是铁板钉钉。
骆静语问那万一呢?骆晓梅没回答,他们都知道,这种靠运气拼概率的事儿,谁都回答不了。
把小吃拼盘吃完后,骆静语擦擦嘴,扫码买单,又从兜里拿出折好的兔子和小猫,走去甜品店另一边的小孩堆里,把两个小动物折纸放在桌上。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飞快地抢到了兔子,抬起头来看骆静语,粉糯糯的脸上绽开笑,大声问:“叔叔这是送给我的吗?”
骆静语看懂了她的唇语,笑着点点头,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