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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先撩者贱(上)【求月票】
。”

    无名无分比有名有份更让同僚们感觉安心。或者,他们中的一个卸下要职。夫妻不同于父子,后者是天然的血缘关系,不可斩断,而前者是后天而成的关系,是可控的。

    沈棠好奇凑过来问:“什么等不起?”

    国主是个打工人,也是合格的救火员。

    调节臣子的矛盾也是她工作内容。

    刚刚就看到这俩之间电闪雷鸣,天雷勾动地火,眼瞅着要着火,她急忙忙找了由头过来救火。奈何,顾池和荀贞都不欲多言,只道私事。私事,她贵为国主也不能插手。

    当公西仇那边终于分出胜负,一只手已将时间拨到后半夜,宾客也陆陆续续散去。

    喝高住得远的,安排留宿。尚有神智或者住得近的,荀府便安排人手将人送回家。

    也有一些人是家人过来接的。

    例如祈善。

    祈妙还未凑近就闻到他身上浓郁酒气,担心道:“阿父今儿怎么喝这么多酒?”

    祈善双颊泛着酒意:“同僚劝酒。”

    祈妙在车厢抽屉取出一枚解酒丸。

    文心文士虽能用文气化解酒意,但这个过程不算美妙,也会给身体带来一定负担。

    祈善就着温水送服下肚。

    他摁着发胀的太阳穴,缓和酒醉的不适感,听着耳边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响声,他这时想起一事儿:“君巧,郑休痴没了。”

    郑休痴,便是监察御史郑愚。

    祈妙猝然睁大眼,震惊且不可置信。

    “阿父——”

    “要不了几日,朝中会下来消息。”

    郑愚为公而死,待遇自然不能薄了。不仅不能薄,还要厚赏,善待他的家人,追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祈善对此再清楚不过。

    祈妙似乎还未这个消息回神。

    她唇瓣动了动:“但是,女儿此前还与他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是谁害他?”

    祈善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撑着坐垫调整姿势:“北漠的暗桩,为了杀人灭口。”

    祈妙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车厢光线不太亮,烛光照亮她半张芙蓉面,另一半隐没黑暗:“可他是个好人。”

    祈善:“好人在这个世道活不久。”

    祈妙极力克制情绪,声音压抑隐忍,仿佛即将泄洪的堤坝,又或许是即将被压垮的骆驼,她颤声:“但那是以前!以前——”

    “你口中的‘以前’,也才是五年前。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只要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声音,那便没什么不同。有不同的声音就会有对立的矛盾,从唇枪舌战到生死相搏,人总是循环往复同一个教训。北漠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反叛在意料之中。”

    “你所处的‘现在’,只是因为你身处康国,若是往外走走,四下皆是烈狱。”

    “君巧,好人在这个世道活不久。”

    “祸害遗千年才是真的。”

    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摘掉了良心。

    回家的路上,祈妙始终沉默不说话。

    只是搀扶祈善下车的时候,她突然问道:“阿父为何突然跟女儿说起了这些?”

    祈善自嘲:“年纪大了,爱唠叨。”

    倘若可以的话,他也希望祈妙能一直纯善,干干净净,纯白如雪,什么污点都不要沾上。但,他没这个能力,康国没这个条件。

    他们跟北漠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一旦赢了,脚步再难停下来。

    因为邻居会害怕,他们或许会用臣服换取生存空间,或许会用联合手段,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强行斩断康国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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