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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共同守护着某个秘密,那可能是舞会上十二点的钟声,或者一把打开蓝胡子秘密房间的钥匙,在小时候常常读的童话里,当这件东西出现的时候,故事就可以谢幕了。
夕阳缓缓地从群山背后沉下去。
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秋冬春夏。现在是第二个年头了。
越来越像是相互陪伴与扶持的家人,在彼此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只是杜霖再也不敢问他一句过得是否快乐,抑或对目前的生活满不满意。他无法想象,如果郑清游给出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如何自处。
他从来不愿思考自己有可能失去或者错过什么。就算真的做错那又怎样,人到中年,如他这般哪里有回头路可以走,不过是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地前行,生怕一睁眼看见光天化日,朗朗晴空之下,他们原来还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那可能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悲怆的局面。
28-
郑清游再一次接到谭家源电话的时候是周六。
连续几周的高负荷工作后他终于甩手不干,半开玩笑地威胁杜霖必须给他一个假期,否则他就要去劳动局门前打横幅“黑心企业家剥削员工”。在杜霖表示局长和他有点小小交情,他的投诉大概几年内都很难得到处理后,郑清游抛出杀手锏:“那你以后别想吃我做的饭了。”
杜霖只好万分不情愿地放他回家过周末。
郑清游睡到很晚,起床后带着狗去湖边慢跑一圈,早上的镜湖寂寥无人,只有昆虫和鸟雀不时鸣叫的声音。转过一个弯,湖面簇簇芦苇旁一只悠闲憩息的白鸟被他惊起,拍打着翅膀飞过天空。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
隔着电话都听得出谭家源心情不好。他的教养让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从容,但是还是无可避免地从措辞和语气里流路出一点点气急败坏的意味。他说:“我们有麻烦了。”
郑清游用脚绊住试图冲进不远处一个泥坑里打滚的小狗:“怎么了?”
谭家源说:“是食药局。他们说我们的产品检验结果不合格,不符合进口标准。”
郑清游沉默了两秒钟。
“你没有给他们看那个苏黎世实验室的报告吗?”
谭家源短促地笑了一下,口吻有些讽刺:“老同学,你在国外呆太久,连这里的规矩都记不得了?没有用的。他们根本不认。”
郑清游转身沿着来路向回走,步伐不自觉加快。
自项目伊始他们就设想过种种可能遇到的阻碍,但产品质检不合格,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为防万一郑清游曾将样品送去欧洲一家知名私人实验室,他是在确认结果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放心进行下一步计划的。
郑清游烦躁地捏捏鼻梁,试图从这突生的变故中寻找出可以斡旋的余地:“不然,你试试塞点钱?”
“你以为我没有?我一早就包好红包了,谁料到是这种结果。还以为是钱不够,结果人家给我原封不动退回来——什么意思?一点余地都不留……”
郑清游这下也觉得不对,他皱起眉头,心中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
谭家源在电话那头极缓慢地问:“……郑清游,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郑清游低声说:“我晚上给你回电话。”
他再也没有散步的心情,匆匆回房换上正装,把狗丢给下人。半山这条道路打不到出租车,他急着出去等不及叫司机回来,只好向管家要了号码打电话叫车。
郑清游心里一团乱麻,出门时在茶几上拿手机的时候手还是哆嗦的,连抓了几下都扑空,便更加烦躁,像撞进天罗地网的苍蝇一般惶惶然。
他不知道事情是何时传进杜霖耳中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