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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瘆人的自我憎恶像绳索一样紧紧捆缚在他的脖子上。杜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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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施暴最终因郑清游的昏厥而结束。
他曾在书本上见过二战时关在纳粹集中营里的犹太俘虏,因要被拔指甲而整条手臂突然麻木。对于疼痛的感知是进化给予人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之一,但在万念俱灰时这种本能一样会失灵。
郑清游做了一个并不太好的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房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衣服是换过的,干净松软,下`身没有粘腻的触感,想来是已经清理过。
杜霖坐在靠墙放着的一张扶手椅上,手指交叉放在膝头,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郑清游试图支起身子,很快溃败在腰腹和身后传来的疼痛中,表情扭曲不成样子,有一瞬间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神经中枢能够暂时坏死。
杜霖默不作声地起身把一杯水并两粒药递到他手边。
郑清游没有如他想象中一样打翻杯子或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他接过去,很快地喝了,然后扯着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地问他:“几点了?”
杜霖说:“八点整。”
郑清游拽了一个枕头试图垫在背后,这个微小动作他做起来简直伤肋动骨,还好杜霖及时在旁边搭了一把手。
坐定之后他把头转向他,缓慢地说:“帮我拿一下手机。”
“你做什么?”杜霖眉头紧皱,郑清游平淡的表情莫名撩拨他的怒火。
“我要给谭家源回个电话。”郑清游抬起眼睛说,“你做的事,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杜霖看着他,既不接话也无动作,一张脸板得像铜墙铁壁与他对峙。郑清游疲惫不堪,白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鏖战耗尽他精力,对方却依旧雄姿英发,于是他放弃挣扎率先示了弱:“好吧。那你出去,我要再睡一下。”
杜霖绷着脸把手机甩到他枕边,抱臂走到窗前去看夜景,听着郑清游在电话里像个经验丰富的长者一样安抚对方,承认麻烦出在他这里,信誓旦旦地保证事情一定会解决,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的声音沉稳,透出不容置疑的庄严和权威,这是一个完全不曾出现在杜霖面前的郑清游,令他觉得无限陌生。
杜霖茫然地从高楼上往下望万家灯火。一场发泄没能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松弛,整个人反而愈加焦躁,之前医生赶到办公室时他正在无意识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因为等待得过久而濒临失控,医生被他那副样子惊得不轻,小心翼翼地劝他坐下来冷静一会儿,甚至还拿了一点镇定药物给他。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一面镜子,任何加诸他身上的伤害和摧折都将被反弹回自身。经过这一遭杜霖算是看明白这些,可是要他怎么办呢,放手吗,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从而离开他吗——他问自己,你做得到吗?
郑清游打完了电话。
杜霖转回头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克制:“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活动,今晚先住在这里,等好一点我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