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也开始埋怨乔思月,为什么要暗中搞动作,差点让姜时念因为一只鞋吃亏。
往前追溯,他更后悔过去没给姜时念一点甜头,对她好一些,让她感念,如果早知道她能嫁给沈延非,做上沈家的当家主母,何至于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但比起这些,他最恐惧的是刚才心慌之下,不小心对沈延非的人说漏嘴了那些话。
沈延非没耐心等他反应,语气加重:“说。”
姜久山下意识一哆嗦,脱力地靠向椅背,闭上眼难以开口,隔了几秒才终于张开:“……当初我走访很多孤儿院,想找一个跟姜凝相像的女孩儿,带回来安慰家人的痛苦,最后终于找到了时念,她那时候很小,确实像,我下决心就是她了,一定要带回去。”
“当时我一门心思要找一个替代品,家里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至于情感上接受不了,都是后来的事了,所以那时候手续办的很顺利,但是等把时念从孤儿院接走,还没等到家,我就接到院里电话,说……”
他心虚地咽了几下。
姜时念手指死死攥起来,被沈延非一根一根掰开,跟她交叉相扣。
姜久山干涩说:“电话里说,我们前脚刚走一会儿,就有两夫妻风尘仆仆赶到,拿着一个一两岁小孩儿的照片找人,看起来跟时念八九不离十,说不定是亲生父母。”
“孤儿院是民营的,当时归蒋家所有,我给院里的负责人砸了钱,他当然听我的,先来问我意见,我……费尽辛苦才找到这么一个跟我女儿像的,我不想再送回去,如果对方真是亲生,那也只能怪他们阴差阳错晚来了一步。”
姜久山眼角皱纹里透出冷血的残忍,明明自己已经深受孩子丢失的痛苦,却丝毫不能共情,反而有种自私的报复心理,让别人也找不到,他才略感平衡。
“我让院里抹掉了时念的记录,蒋家那时家大业大,也不会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孤儿,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那对夫妻被告知没有这个人,当然也走了,不过——”
姜久山畏惧地看了沈延非一眼,转开头叹气,照实承认:“院里负责人说,那对夫妻看着重病的样子,身体特别差,这么多年过去,现在肯定早就不在人世了,当时为了避免麻烦,没有留他们的任何信息,我更不知道是谁,当个小插曲掀过去,现在那个负责人也不在世了,就……仅此而已。”
姜时念有很长时间做不出反馈,就那么笔直地盯着他,这个曾经带她出魔窟,她感恩着,仰望着,期望得到亲情的人,像被掐住了声带,再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一阵一阵冰冷从头顶灌下来,堆积到眼睛里。
她被罩进怀抱,被沈延非过热的温度包围,才渐渐找回力气,嘶声质问:“把我带走,瞒着可能是我亲生父母的两个人,眼看着他们重病离开,继续没有目的地找,你就心安理得地把我留在姜家,再一天一天把我看成眼中钉?!这些年,你到底是害怕我把姜凝真的取代,不敢面对我,还是面对不了那个卑劣自私的自己,又反过来把亏心都发泄到我的身上?!”
只崩溃地喊出这些,姜时念的声音就止住。
她知道没有意义。
太迟了,早已经失去争吵咒骂的价值。
该找的找不回,该问的也没人再知道,那段过于久远的岁月,完全淹没在了不能回头的时光里,无法再追究出更多。
像一个短暂片段,在水面上意外浮现出来,但前后左右,一无所有,窥不到任何一点能去找的可能性。
姜时念很清楚,在沈延非的面前,姜久山不敢再有隐瞒,现在说出来的就是全部了,就算弄死他,也只是这样而已。
她一个字都不想再和他说,虚浮的脚跟转了转,僵硬手指微动,刮过沈延非握紧的掌心:“……回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