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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然眼前全部是他,这才是爱。

    她一生,也只这样爱过他一人。

    那又怎么能胆怯到,不敢直面他的过去。

    姜时念冻到瑟缩,回到小屋里,睁眼熬到天际微明,心口被烧得发疼,她起来收拾自己,没有锁门,反正屋里家徒四壁,她去跟节目组的总策划见面,问夫妻俩的情况,谈今天进程,急切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一些信号或者出去。

    策划无奈摇头:“没办法,下雨路滑,不通车了,总不能徒步出去,等着吧,哎不过我早上倒是听说,昨晚有个人走了整整一夜进山坳,凌晨在那边入口冒雨出现的时候,冲锋衣划开,手掌都是粘的血和碎石块,你就知道多难了。”

    姜时念怔怔问:“走了一夜进来……谁,找谁?”

    “不清楚,”策划小声说,“总之不是正常人,不要命的疯子。”

    他在台里算是很年轻英俊的,送姜时念到小屋前,细心叮嘱:“你脸色这么差,病着呢吧,先进去休息吧,等能录了我喊你出来。”

    姜时念没说话,她背对自己房间,窗口被钉起的木板挡着,只有些透光的缝隙,看不到里面,她却莫名觉得芒刺在背,有什么狂乱炙灼的视线,隔着距离,把她贯穿。

    她跟策划告别,回到房门前推开,里面炉火正旺,烧得噼啪作响。

    姜时念恍惚了一瞬,她记得她出来前,火光已熄。

    外面天色阴沉,小屋里没有灯光,只靠缝隙间漏入几缕微末亮色,她还没有来得及关门,浑身就骤然绷紧,反射性转身要逃。

    但只过片刻,熟稔到灵魂深处的气息让她一切动作僵住,“砰”的一声金属门板被扣紧上锁,反射的震动声里,她被一双冷入骨髓的手死死摁住,狠烈压在门上。

    姜时念失神望着虚空,大口喘息,眼睛烫到睁不开,嗓子里被刀片割着,抽干水分。

    男人混乱的呼吸喷薄在她耳后,声音沉抑到微微扭曲,已经哑得失真:“外面的是谁。”

    姜时念说不出话,她不能置信,几乎分不清此刻是醒着还是梦里。

    沈延非扭着她的手,强硬把人翻转,掐着她手腕折高,不容抗拒地箍住按紧,在昏沉丝缕的暗淡日光里,裹满血丝的疯乱双眼枷锁般罩住她。

    他缓慢低喘,一声声揪扯姜时念的五脏。

    她被剥夺氧气,干渴仰头。

    沈延非在她面前似乎永远从容难测的瞳仁里,有什么熔着血色,崩散溃败,无望又决绝地凝成水光,在她艰涩的注视里,破裂流下。

    泪热烫划过他唇角,滴落进沾满尘埃的衣领。

    “姜穗穗,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说扔就扔,连一句话的余地都不能给我,随时随地可以把我放弃丢下,是吗?!”

    第51章

    空气过份湿寒, 但炉火灼烧太旺,噼啪爆开舔舐的火舌,从漆黑顶盖处窜出猩红热浪, 把逼仄的一间房子轰然挑到干燥的高温,凝成细密的汗, 从额角脊背脱控地渗出,汇聚着与湿润眼眶融成一体。

    姜时念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这样直接地注视沈延非的眼睛,她记得那里面深浓漆黑,不见底, 就算含着笑意, 也从来探究不透。

    但此时此刻, 就在她面前, 他低着头,半映着旁边凛凛火色, 目光已经碎到覆灭, 只剩狼藉的死灰, 倾塌着变成泪,无声淌过清瘦苍白的下颌。

    姜时念被攥住心脏, 忘记了要怎么跳动, 她没见过,甚至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沈延非,云端居高临下的矜重上位者, 就算被拖入红尘, 又怎么能受折磨至此, 像把筋骨折尽, 颠覆又撼然。

    她震颤仓皇, 迷懵无错,手腕被他掐着,疼到快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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