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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似心有挂碍,深沉难解。”
她写完,搁下笔:“也许吧。”
住持又呼佛号:“挂碍不解,难见本心。”
她笑一下:“我本心未改,一直未变。”
住持叹息,过去接了那张纸,看到那名前缀有光王头衔,便不敢怠慢,亲手去为她贴到佛灯上。
莲花状的佛灯点了起来,住持交到栖迟手中,合掌告退。
栖迟捧着灯,放到诸多灯盏正中。
她在灯前的蒲团上跪下,看着那盏灯。
似是看到了哥哥的脸,他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对她说:以后光王府,就靠你了。
还有阿砚。
她的心,一点一点揪了起来。
想起了伏廷。
他觉得她不信他。
昨晚在廊上,她就想告诉他,不是不信,是不敢。
他是她最后的倚仗,她在他面前不能走错一步,不能在没到万全的时候就露底。
但这些话,又怎能说得出口。
说出口了,又叫他作何想。
手里的财富是她最后的底气,甚至也是为阿砚铺路的底气,容不得半分试探,从她来北地时起,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火光跳动,仿佛哥哥此刻就躺在她眼前,每一句嘱托都还在耳边。
耳中忽而又响起那句:我伏廷是你能摆弄的人吗?
她心中一撞,眼前朦胧。
耳边反反复复几句话缠绕,挥之不去——
以后光王府就……靠你了。
我知道的哥哥,我知道。
阿砚……
我会照顾好他的,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她手撑在身前,湿了手背,低低呢喃:“哥哥,对不起,我恐怕,完成不了你的嘱托了……”
现在,她还没得到他的心,就已身无所恃了。
反而叫他寒了心。
“也许是我错了,我还不知在他心中分量,我不敢,哥哥,你可听到了么?”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若真那样,你莫要怪我,莫要怪我……”
眼前一片模糊,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让自己心安一些。
一路走来无人可诉,只有此时此地,能叫她松懈片刻。
在这无人的佛堂里,她只允许自己这一刻放纵,与至亲言谈。
用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
她一遍一遍地向哥哥道歉。
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良久,直到她已看不清烛火,忽而听到一把声音:“县主?”
她缓缓抬眼,看见门边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久等了,虎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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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伏廷走入军帐, 解了刀放上兵器架, 顺手将马鞭搭在刀鞘上,走到角落里的窄榻边, 倒头躺下。
闭上眼前,他看见榻上垫的旧虎皮。
这张皮子是他多年前猎的,已有些褪色, 枕下翻了一角在那里。
是上次栖迟来时两个人挤在一起睡了一晚造成的,他一直没管。
他自外而归, 一夜没睡,本想躺片刻,看到后又坐了起来。
……
许久后, 罗小义从帐外进来,就看见伏廷在地图架前站着。
他身上松松地披着军服,似刚冲洗过, 脸上颈上都带着水珠, 拿着酒袋,在往嘴里灌酒。
罗小义不敢吱声, 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晚自那围着的制茶坊赶回城中后,他就匆匆赶去了都护府, 进去正好撞见伏廷自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