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蛋似的被挤出“鸡屁股”。
身后的车门重新闭合,拥挤的人潮散去,陆时迦张望几回,也没见着祈热。
“这呢!”
是祈热的声音。
这一嗓子不大不小,陆时迦寻着声音看过去。在公话超市的门口,祈热微微弓着腰,双手曲压在玻璃柜台上,正跟店主说说笑笑。
见着她的高马尾,陆时迦又给她数出一个缺点来。
祈热的马尾总是扎得很高,把头皮崩得很紧,他每回见了都觉得脑袋一疼。头发又卷,前面扎不起的像一只只在热锅上挣扎的小银鱼,铺在后背上的又是纠缠在一起的海藻。
祈热说,这叫自然卷。也是个他没听过的词语。
“磨蹭什么呢?过来呀!”祈热挥了挥手。
陆时迦手护着书包,避开车辆穿过了街道。
刚迈上门口的台阶,祈热手撑腰问他:“带钱没有?”
陆时迦抬头,看清楚她脸上涂的东西。那东西他在季阿姨跟他妈妈脸上都见到过,是化妆品。
他板着脸上完台阶。
“我就说我不会骗您吧?这是我弟弟!给我送钱来的,我怎么会白用您电话?!”祈热底气十足地朝超市老板解释。
陆时迦想,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确定我带了钱?
还有,我才不是你弟弟。
他这么想着,面前伸出一只手。
“五块。”祈热报出数字。
陆时迦低头从口袋里掏钱,祈热像是从他脸上读出了“怎么这么贵”的疑问,把折得整整齐齐的十块钱接到手里时,漫不经心地解释:“我还给其他人打电话了。”
其他人,包括李妲姣、梁碧梧。
以及喻星淮。
而且是来回地打,先打给李妲姣,说搞砸了,没说几句又挂断打给梁碧梧,汇报一下情况,再打给喻星淮,说她把东西给落了。
李妲姣跟梁碧梧还往回打,好奇得跟冒出头的地鼠似的,问到了哪一步,问她干嘛一定要跑,祈热被问得哑口无言,拎起锤子把这俩地鼠敲回洞里。
最后一个电话给喻星淮,喻星淮告诉她,东西他收起来了。
“没被麻老师发现吧?”祈热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放心。”喻星淮这么回。
祈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喻星淮不会骗她。
声音就这么通过电流在城市里四个地方乱窜,最后被祈热啪的一声斩断在手上的听筒里。
老板给她算电话费,说是前三分钟五毛,超过三分钟三毛,接跟打一样,都这么收费。
祈热就没过那三分钟热度,等老板按着计算器算完,祈热当着老板面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笑着告诉他,“您也看见了,我这身上就没口袋。”
现在给了钱,祈热趾高气扬地朝陆时迦招手,陆时迦便老实地把书包脱下来给她。
“老板,能再跟您借个厕所么?”祈热问得没脸没皮。
老板瞪着眼大手一挥,祈热便屁颠屁颠掀起门帘跑后头去了。剩下陆时迦跟老板大眼瞪小眼。
不到半分钟,里面传来一声低吼。
老板掀起眼皮往里望一眼,又回头瞥了眼陆时迦,“你这姐姐可真够一惊一乍的。”
陆时迦抿唇没说话。
等祈热再出来时,陆时迦那比豆腐块大不了多少的书包被她勾在指关节上。
她喊陆时迦,“小色盲,还有钱吗?”又拍拍肚皮,“隔壁餐厅就不用了,咱们去吃面条。”说着拎起陆时迦后衣领,“老板,再见!”
老板没抬头,敷衍地扬了扬手。
面馆里,祈热点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陆时迦不饿,祈热自作主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