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格兰杰夫妇走远，赫敏坐到了一个离露天电影幕布比较远的位置，这里亮堂，旁边还有个卖热狗的摊位。

    格兰杰夫妇都是牙医，平时工作辛苦，加之一有空就陪着赫敏，两人独处的时间更少了。

    赫敏很理解自己的父母，觉得如果自己再独立点，他们的感情会更好。

    她深吸口气，准备在电影开始前沉浸在书里，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觉察到自己的孤单，只会觉得她是个书呆子。

    做个书呆子可比当个孤单的人好上太多。

    卖热狗的大叔朝她抬抬眉毛，询问她是不是想来个热狗——眼神的对视，让赫敏有些措手不及。

    “呃！不用…谢谢…经常吃热狗的话会加重肝脏的负担，肾脏功能也会减弱……”赫敏下意识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些孩子，不用你说——”热狗大叔翻了个白眼，“我没想伤害谁，但我也得生活不是吗？”

    赫敏闭上嘴，意识到自己又搞砸了。

    翻开书，想借着路灯把自己溺死在知识的海洋，但光线突然昏暗了，她抬起头——噢，原来是热狗大叔刚好把光线挡住了。

    真是……

    赫敏把头埋在书里，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在厕所里多管闲事，救下了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女孩，却让自己变成了被暴力的对象——回家前不得不把头发上粘到口香糖的地方剪掉，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头发怎么变毛燥了'的关心。

    赫敏不想把这事告诉父母——自己作为女儿已经侵占他们很多时间了，得学会独立。

    “你是在高高在上地施舍吗？你以为这样就会成为我的朋友吗？”那个穿着明黄色毛衣的女孩一把夺过书包，“永远——不会。”

    '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情了！？'

    赫敏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破事儿从自己的脑袋里晃出去。

    太失败了。

    路灯的灯光开始闪烁，忽明忽暗。

    赫敏擦了擦滴在书上的几滴水，这是要还回图书馆的书，可不能弄脏了。

    “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从赫敏头顶传来。

    “什么？”她抬起头，是一个男孩。

    赫敏能闻到他身上衣服带着的暖暖的太阳的味道，还有一股新鲜试卷的香气，赫敏快被自己的想出来的形容逗笑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学疯了，怎么可能在这里闻到什么试卷的味道。

    那个男孩坐到了赫敏旁边，赫敏可以看清楚他的样子，红头发，蓝眼睛，笑起来傻乎乎的。

    “很感动吗？你都看哭了。”他递过来一张纸巾。

    “噢……”赫敏合上书，又扬起了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天鹅——有一瞬间，她想过要告诉这个陌生男孩她不是因为感动而哭泣，但她没有。

    “对，有个故事让我很感动。”赫敏接过纸巾。“谢谢你。”

    展开纸巾，赫敏看到上面写着一些像是乘法运算的东西，男孩挠挠头，“我只有这张纸了，希望你不嫌弃，安娜让我把上面的东西塞到脑袋里，虽然我还没记住——但我觉得你更需要它。”

    “九九乘法表？”赫敏忽然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介绍。

    “你知道！”男孩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这是安娜瞎编出来的！毕竟它完全没有规律不是吗？”

    “其实它是有一种韵律的，用中文读出来的话，”赫敏把悲伤全部抛到脑后，掏出了一只随身携带的钢笔，“如果用英文来读，韵律就没有了，背起来很困难，所以我们才一般使用划线数点的方法。”

    赫敏在纸巾上给男孩举了个例子，又把纸巾递给男孩，“不过九九乘法表是非常方便的运算工具，能把它背下来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