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欢迎来到安息镇(三)
椅少女神秘地笑了,然后转头看向我,“都是病友,不如趁机做一回真正的观光客,一起到镇上转转?”
“不必了。”虽然我本来也想这么提议,以多多观察这两人,但既然是由她主动提出,那我反而要拒绝。
然后我转头对胡麻说,“我们走吧。”
胡麻看上去有点意动,但见我拒绝,也就跟了我的决定。
当我们回到河豚宾馆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我们在吃过晚饭以后又出去游荡了一会儿。虽然我对于这座很可能有着凋零信徒潜伏的小镇缺乏观光兴趣,但胡麻好像对观光兴致勃勃,却又不好离开我的身边,我就配合了他一回。
经过短暂的相处,我对胡麻多少产生了一些好感。他在某些地方让我想起了井上直人,比如同样心怀正义,同样对某些事物显得稚嫩;而与井上直人不同的是,他的态度更加阳光,也没有那么复杂的、乃至于阴沉的心思。当然,井上直人会变成如今这样,也与他的人生境遇有关,若是让胡麻经历相同的境遇,很可能也会变成一个阴沉复杂的人。但至少现在的胡麻还很纯粹,在我看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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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河豚宾馆,准备睡觉。
“晚饭的红烧牛肉真的好吃。”熄灯前,他这么感慨,“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有。”这家宾馆提供三餐,且菜单一周中每日不同。
“或许吧。”
“你说,梦境魔物的封印是不是真的安全?”他好像对睡觉有点不安,“我们会不会突然被拖入噩梦中?”
“当然不会了。”
结果胡麻的话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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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之前所说,即使不计算血祭仪式的副作用,对我造成心灵影响的方式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就是梦境的力量。
且不论在我故乡的世界,梦境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至少在这个世界,梦境的本质,是人的心灵在抽象宇宙中的投影,是半独立在人心之外的事物。
某种意义上,“梦境”也可以视为真实存在的“客观世界”。正因为并非仅仅存在于心灵的内侧,所以也无需过问我的灵感,就能够直接对其造成影响。若是我做梦,那么懂得梦境法术的灵能者就能够对我现成的梦境加以篡改。尽管无法像是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在梦境中对我植入某些想法——因为在植入想法的阶段必须过问我的灵感——可其他方面的事情却是可以尝试的。
但前提是,我会做梦。
若是我不做梦,哪怕灵能者也无法强行使我转入梦境;而在经历一段时间的自我训练以后,我已经极少做梦了。
退一步说,哪怕我真的碰巧做梦了,也能够做到立即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就像是上次做关于过去的梦一样),同时也能够立刻识别出来:这到底是自己的梦,还是其他人的梦。
而此刻,我似乎是陷入了其他人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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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醒来以后,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并未真正地醒来。
我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观察周围。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但我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出来:这里依然是河豚宾馆的客房,甚至依然是我与胡麻入住的双人间。
我伸手摸向放在床柜上的台灯,也就是在我伸手的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非但比起平时更加的虚弱,而且浑身不对劲,就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但我没有慌乱,而是先把台灯打开了。
周围立刻变得明亮,只见在床柜另一头的床铺上空无一人。胡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被子和床单都显得相当凌乱。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放在客房角落的试衣镜前,查看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