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会这么要求我,我很生气他原以为我会见她,会给她写信。
然而,当我刚能下床出屋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情妇那里去了。我发现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一角的一把椅子上,垂头丧气,衣冠不整。我恶狠狠地大骂了她一通;沮丧使我发狂。我吼叫着,声震屋瓦,与此同时,我泪如雨注,有时竟硬咽得说不出话来,索性倒在床上,哭个痛快。“啊!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哭泣着对她说,“你知道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吗?这让你开心吗?我怎么你了?”
她扑上来接住我的脖子,对我说她是被人勾引的,说我的情敌在那次命定的夜宴上把她迷住了,但她说她从未委身于他,只是一时的忘乎所以,只是犯了个错儿,但并没有犯下罪孽。最后,她说她知道让我痛苦不堪,但如果我不宽恕她的话,她也将因此而死的。她流尽了真诚悔恨的泪水,表示痛不欲生,以此来安慰我;她面色苍白,神情茫然,衣裙不整,秀发散乱地被在肩头,跪在房间中央,我还从来没见过她是那样地美丽,当我的全部感官都因这一场面而颤动的时候,我惊吓得在颤抖。
我精疲力竭地走出她家,眼前一片漆黑,几乎站立不稳。我决心永不再见她;但一刻钟之后,我又回到她家。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力量在推着我往她那儿走去;我仿佛有着一种无可名状的欲望,想再占有她一次,想在她那美妙的胴体上饮尽那痛苦的泪水,然后双双殉情。总之,我既憎恨她担又崇羡她;我感觉到她的爱是我的末日,但是弃她而活则是不可能的。我疾如闪电地奔上楼去;我对她家了如指掌,所以没有跟仆人问询,径直闯了进去,我推开了她的房门。
我看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身上戴满珠宝首饰。她的”/环在为她梳妆打扮;她手里拿着一方红绸手绢,轻轻地擦着面颊。我以为是在做梦;我觉得我现在见到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我一刻钟之前所看见的那个沉浸在痛苦之中、躺倒在地板上的女人;我呆若木鸡。她听见房门推开的声响,微笑着扭过头来,说道:“是您吗?”她正要去参加舞会,在等我的情致来带她一起去。她认出了我,咬紧嘴唇,蹩起眉头。
我转身要走,但却在看着她的粉颈,那细腻而芳香的粉颈,她的秀发编成辫子垂在上面,发辫上插着一把钻石梳子,闪闪发光;这个生命力的中心的粉颈,却比地狱更加黑暗;两条油光闪亮的发辫在粉颈上绞缠在一起,上面晃动着一些薄薄的银穗。她的粉肩和粉颈洁白胜过牛奶,使得又浓又粗的歼水更加显现。在这挽起的毛发中有着一种我说不清的下流的美,这美似乎在嘲笑我一刻钟之前所看见的她的那种狼狈不堪样儿。我墓地奔了上去,紧挨着拳头,照着那粉颈就是一拳。我的情妇没吭一声;她朝前倒去,双手撑住了。我随后便匆匆地离去了。
回到家,我又发起烧来,烧得十分厉害,只好卧倒在床。我的伤口又被捅破了,我痛苦非常。德热奈跑来看我;我把经过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默不作声地听我叙述,然后,像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似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最后,他走到我面前站了下来,哈哈大笑。“她是您第一个情妇吗?”他问我。我回答他说:“不!是最后一个。”
将近午夜时分,我睡得很不踏实,我仿佛觉得在睡梦中听见一声深深的叹息。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我的情妇站在我的床边,双臂搂抱着,仿佛是个幽灵。我不禁吓得大叫一声,以为自己因发烧而神志不清,看见了鬼魂。我猛地跳下床来,逃到房间的另一头去,但她却向我走了过来。“是我,”她说。然后,她一把搂住我,把我拉了过去。我喊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会立即把你杀了的!”
“好呀,杀了我吧!”她说,“我对你不忠,我对你撒了谎,我卑鄙无耻,我下贱,可是,我是爱你的,我不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