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鲛帕
样一席话,什么叫忆之妹妹,你又来了。怎么,这清明院,我还来不得了?”
石杰拊掌道:“来得来得,好妹妹,快取了果子来,我正觉得口舌寂寞,连书都要看不下去了呢!”
忆之皱着鼻子微撅了撅嘴,说道:“也是我大人有大量的,才不同你计较。”说罢,便使杏儿将食盒中的花吉团取出两碟,摆放在炕中央的几子上。石杰不等碟子放稳,就捡了一只,往嘴里放,一面咀嚼一面大赞。
韩玉祁见忆之的打扮比平日要鲜亮许多,问道:“忆之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吗?”石杰嘴里含着花吉团,模糊不清地说道:“指定是自己出去痛快,你瞧这身装束,便是富良弼,也难见几回。咱们几个成日闷在院里读书,能见着的女子也只有姜妈妈和她了,偏她还厚此薄彼,绮罗只穿给外人看,我们跟前呢,时常髻也不梳,脸也不洗,总不打扮了,好让我们养养眼。”
忆之反诘道:“你说的不对,那不梳髻,不洗脸都是多早晚以前的事儿了,你还拎出来,可见待你好也是白好。再者说,我好歹是天天在你眼皮底下晃,你又何曾拿正眼瞧过我。你别当我不知,我不过是沾了花吉团光,才换来你今日的打量。”说着,笑了起来,杏儿接了话道:“四哥儿说能见着的女子也只有姜妈妈和姑娘,这话也不对,那我杏儿这个大活人每日在姑娘后头跟进跟出,难道不是?”
众人都笑了起来。
石杰越过忆之去看杏儿,说道:“抱歉抱歉,还当真是没注意。”说着,又拣了一只花吉团送到嘴里。忆之斜睐了石杰一眼,又说道:“院里扫洒,撷花的丫鬟难道不是?分明是你视而无睹罢了。”
石杰显得有些害臊,不由搔了搔头,尴尬地笑了一声。
韩玉祁望了石杰一眼,笑着对忆之与杏儿说道:“他就是个书痴,每日埋头在书堆中,哪里顾得了其他,所以才能同我这般无趣的人做得了朋友。”
忆之咬了咬下嘴唇皮儿,按下笑意,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每回来了,你二人都同木雕似的对坐着看书,半晌也不吭一声。闹得我也不敢打扰。”
石杰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总觉得自己算是懂交际的,没成想,在你们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物。”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忆之,她思忖了片刻,说道:“读书固然重要,也该结交些经济仕途上的人,将来好应酬世务,你们若愿意,不妨由我牵线,让你们同我表哥关系更进一步?让他帮忙携带携带。”
石杰摆手道:“他那样的人物,出入的是什么地方。凭我们卖字挣的几个钱,养活自己都难,又如何同他社交。在我看来,与其花费心思去攀附旁人,倒不如埋头读书,充实自身更好。”说着,与韩玉祁对望了一眼。
忆之笑道:“旁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寻门路,你倒好,送上门来也不要。”
韩玉祁对忆之道:“忆之妹妹,人有云泥之分,‘贫寒’二字限人,我们都是寒门士子,见识短鄙,又还寄居在夫子院里,日费供给一应都要仰仗夫子,私心本就愧疚不已,唯一念头只有刻苦读书,期待有朝一日蟾宫折桂,自当殚精竭力图报社稷,图报夫子。
妹妹又深知,我们都是有骨气的,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攀附讨好。与其同那群富贵场中的公子哥结交,还真不如多读两本书更好。”
忆之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话有失偏颇,倒把那盏鸣鼎食之家里的后生都比作了弄性尚气,使钱如土的纨绔之辈,仿佛他们就没有知人识人的本领,要么只同与自己家世相当的人交往,要么只同善于阿谀奉承的人交往。”她见二人全神贯注望着自己,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清高,心中有大志向,最不屑学习左右逢源之术。只是,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不是吗,又有什么值得你们鄙夷。
你们自诩一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