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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剧情似曾相识。只不过主角由地皮换成了原棉。上海港又开始了新的造梦。
当然,不人也担忧,这次会不会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但是棉花和地产又不一样。相比于单薄抽象、以随意炒作的地契,原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宗商品。人以不住租界,不修豪宅,不圈地……总得穿衣服吧?
欧洲织来的洋布,还得运回中国卖呢!卖得还不错。
况且,不于地皮的产销性质,中国原棉的买家是欧洲人。他财大气粗,文明先进,有着源源不断的财富。他总不会带头掀桌吧?
再说,上次地产风波,就算有洋商亏本跳河,但也有人赚得盆满钵满呀!不赌一赌怎知道。
有的人吃一堑长一智,谨慎地退市场,甚至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告诫大众以史为鉴,不要重蹈地产的覆辙。
更多的人踏着“前车之鉴”,觉准备充分,气势汹汹地杀入新的竞技场。
这些率先吃螃蟹的勇士确实赚得盆满钵满。上海左近郊区的棉花都被订购一空,价格翻了三倍。他坐船、坐骡车,去偏远乡一亩一亩的收,累十天八天,回来转手就是几十倍利润。
一夜暴富的神话在坊间到处流传。就连先前那些持谨慎态度的看客,也禁不住银子的诱惑,一个接一个的场,后悔己为什不早点醒悟。
博雅公司属于那极数的“胆小派”。林玉婵早早取消了一切棉花收购业务。从洋行那里送来的大量棉花,又已经在泡沫的早期抛售完毕。眼公司里人员闲散,每天看着那飙升的原棉价格唉声叹气。
红姑最近完全没业务,闲得发慌,跑到玉德女塾去上课,好歹认识了几个数目字。眼她趴在一张报纸上,艰难地辨认上面的一行行价格,恨铁不成钢地道:“妹仔啊,你要是再等半个月,棉花卖到十八两一担!你的卖价多,十二两?——赚一半呀!太早了!”
林玉婵当然也肉痛。但她也是肉身凡胎,不是预言家。她仅有的神棍优势仅限于预测一“美国统一”、“大清要完”;至于棉花价格明天怎走,她还不如掷骰子呢。
她果断甩锅:“这些都是敏官在操作。他定有己的理由。”
苏敏官初涉原棉市场,知识储备够了,经验上还属于外行。以他旁观者的心态来看,每担十二两银子已经是罕见的高价。拿到原棉现货以后立刻手,符合他的判断。
况且就算现在后悔也晚了。红姑叹息:“敏官爷毕竟于棉花是新手。应该让保罗休假回来,带着他做,肯定等到更佳的货时机。”
林玉婵忍不住一笑。昔日那个织布卖鱼的淳朴大姐,如讲话也一套一套的,还“货时机”,不知跟谁学的。
她答:“这事只让敏官一个人负责。他风险担,亏了有他的股份顶着,不关在咱的事。”
和博雅签约的几家洋行倒是喜气洋洋,估计做梦都笑醒,逮到这一个冤大头。
有一次林玉婵路遇郑观应,后者以情的眼光看着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