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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南先生刚刚竞选成为工部局董事,忙得很。”
林玉婵听这话的言外之意。对方老板是把持租界的资本家之一,就算上法庭,她也没胜算。
她退回那一百两银子,把己面前的收条撕成几片,丢进纸篓。
“那好。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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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宿舍外面已经搭起小小的灵堂,不敢太张扬,只挂个白灯笼,一对白蜡烛,燃两股清香,挂几串长锭。几个巡捕在街角晃,确保这里没人闹事。
林玉婵肃着脸,慢慢推门进院。
苏敏官执香,也冷着脸,跟她打了个照面。
念姑拍着他肩膀安慰:“人有旦夕祸福,小爷别太伤心了。”
吴绝妹是最早一批从广东来沪的梳女之一。算来已和苏敏官相识十几年。虽说这年头人命不值钱,随便一个伤寒感冒都死人,他也早就见惯了身边人的生老病死。但吴绝妹死得冤枉,死得委屈,不是一句“人有旦夕祸福”盖过的。
吴绝妹在上海没有亲人。按俗例,梳女姐妹已经替她料理好后事,火化了遗体,等机会送回故乡,找个寺庙买灵位奉祀。
拜祭完毕,十几个梳姐妹凑在红姑的病床前,垂泪叙话。
“他不让我闹,我偏闹。”性格刚硬的姚招娣攥着拳头说,“越是忍气吞声,他越是变本加厉。我拼着这份薪水不领,也得把那个孔扒皮给揍一顿!”
有人大声附和。但红姑艰难地张,提醒:“会坐牢。”
“那就偷偷的!”又一人谋划策,“咱守在他收工回家的路上……不行,万一打不过……”
随后有人意识到在坐有大佬,忙压低声音道:“敏官爷!你认识劫富济贫的会党大哥是不是?我花钱请……”
苏敏官扬一只手,摇摇头。
“收拾一个监工容易,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都行。”他冷静道,“但一个监工难道就会对
你客气?来一个杀一个?这是纯泄愤的做法,就算你要求,我也不会帮。抱歉。”
他局外旁观,权衡的只有风险和收益。这话听在悲愤的姐妹耳中,未免显得有些冷血。
红姑轻声叫:“小爷。”
然后看着林玉婵,意思是让她说句话。